薛棠舟沒想到陸燼會給她發消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複。
最後,便順着她的話回答:“吃了。”
她其實搞不懂現在的思緒,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陸燼。私心裡,她不想放棄陸燼這個朋友,但是又不想跟她進入戀愛關系。可以說,她沒做好準備,跟任何人進入親密關系。親密關系對她來說很陌生,她從小到大也沒有跟誰親密過,父母對她不關心,她沒有知心的朋友,更别說怦然心動。
難道你沒有喜歡過的人嗎?
好像之前的聚會,有人提起過。薛棠舟坦誠地回答,沒有。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不需要親密關系。
親密對于她而言,代表什麼?
可能代表傷害。
她總覺得兩個人靠得太近,就會互相露出彼此身上的刺,說不定哪天就紮傷了彼此。
比起親密關系,她可能更信賴自己學到的知識,日複一日的工作。因為後者,總是能讓她得到一些什麼。
遇見陸燼前,薛棠舟都沒有特别交心的朋友。
陸燼:“你在做什麼?”
薛棠舟:“工作。”
陸燼:“你真是工作狂。”
其實陸燼想問她考慮好了沒有,但是被任唐勸阻了:“那要是薛姐說沒考慮清楚呢,你要怎麼說?或者她直接攤牌說,對你沒意思呢?”
陸燼:“你好像說得有道理。”
任唐:“聊日常吧。”
她說,“你到底是怎麼跟她表白的?”
陸燼把表白前後說了一遍。
任唐:“蛤?”
陸燼:“怎麼?”
任唐:“你表白都不奔着成功率嗎?”
她說,“一下子沖動就表白了?”
“行軍打仗都要講究時機,”任唐說,“情場如戰場。”
“你要把它當做打仗一樣對待。”
“那我應該早點跟你們說,”陸燼說,“也不至于冒進。”
任唐:“算了,說都說了,隻能看現在怎麼挽回了。”
她說,“薛姐之前談過戀愛嗎?”
“沒有。”
“那還比較難辦,”任唐說,“就憑薛姐的條件,在你之前,肯定有很多人追過她,但她都沒有答應,可見她對另一半是有些要求的。你知道她的擇偶條件嗎?”
陸燼:“她說過,要人品好的。”
任唐拍拍她肩膀:“你不是符合嗎?”
說得陸燼都有自信了。
“但是很多人都符合這一條件啊。”任唐說,“人品還不錯的,應該也有追求薛姐的,證明她還有另外的條件。”
任唐拿着課本扇風,一副軍師樣,“她對同性戀的态度怎麼樣?”
“她覺得這很正常。”
“OK不恐同,而且她現在還回複你,說明好像對此事也沒有很厭惡。”任唐說。
葛尹弱弱地舉起手:“會不會是出于社交禮貌?”
有時候,她還比較反感有些人有些事,但是出于禮貌,還是會做出回應。
“我覺得不像。”任唐說,“為什麼要跟陸燼保持社交禮貌呢?她們又沒有什麼往來。”
葛尹一想也是。她一直以來都在學校裡待着,碰到的不是老師就是同學,要在一起學習生活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很多時候都需要忍耐。而陸燼和薛棠舟既不是同學,又沒有利益牽扯,真不想往來了,薛棠舟可以直接不回複。
因為葛尹也沒談過戀愛,所以對很多事情想不清楚。她問:“那現在薛姐回複陸燼,是對陸燼有好感嗎?”
這說得陸燼又有一絲絲希望了。
“不一定。”任唐說,“薛姐跟陸燼的關系不錯,應該也有把她當朋友。友情好感是有的,但是愛情就不好說了。”
馮惠然沒談過戀愛,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學着任唐,拿着課本扇風,試圖扇出點戀愛的弦。
任唐歎了口氣,再次重複:“還是告白的時機不對。”
她說,“告白這件事,你可以把它想成流程中的一環,一般情況下,都是雙方進入暧昧期,然後到達了某一個濃度,發展出的某個行為。”
“學到了。”馮惠然說。
“你的這場告白,我除了能想到‘挑釁’,想不出其他動機了。”任唐說,“就是那種,‘好,你逼我是吧,我表白給你看’‘看我不吓到你’。”
“。”
陸燼說,“情難自抑。”
“你确實說得有道理,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的。”
任唐說,“你跟她分享,你這半個月的趣事。”
陸燼:“joker的我,有趣嗎?”
任唐:“不要聊joker的你,聊joke。”
陸燼想了想,從相冊裡翻出一隻小貓,發給薛棠舟:“大橘最近又胖了。”
“很可愛。”
薛棠舟的回複也很幹。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薛姐沒談過戀愛了,”任唐說,“她的回複很人機。”
“沒事,隻要她還願意回複你,你就還有希望。”軍師說道。
于是,接下來兩天,陸燼碰到什麼有趣的,好玩的都會拍給薛棠舟看。有時候薛棠舟會回複,有時候不回複。兩人保持着斷續的聯系。
可能是老想着找話題,找有趣的東西,陸燼比之前也有活力了。
她從失魂落魄的狀态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