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很少。”
“你家長不給你買嗎?”
薛棠舟舞“電火花”的手頓了頓,說:“他們很早就離婚了。”
她說話聲音很輕,四周又有風聲,幾乎聽不到。
但陸燼還是聽到了。
“啊?”陸燼轉過頭,看着身邊的薛棠舟。
薛棠舟看上去神色如常。
“怎麼了?”薛棠舟說,“現在離婚的人不是很多嗎?”
“我隻是沒想到你爸媽離婚了。”陸燼說。
那天薛棠舟發送“沒人歡迎我回去”,又馬上撤回,她以為陸燼可能看到了,現在看來,應該是沒看到。
“難怪你過年不回家。”陸燼聲音很低,從她的聲音裡,薛棠舟聽出了一絲絲心疼,心中也有了些酸。
父母離婚那天,她都沒哭,被他們說是冷血的小孩,父母都要離婚了,她都沒反應。當時她覺得很奇怪,明明離婚的是他們,狠心要抛棄她的是他們,為什麼她會被反過來指責太冷血。
現在心裡卻有了些酸。
原來是,當時知道哭沒什麼用。
陸燼:“沒事,以後我都陪你過年。”
薛棠舟不想讓酸意逼到鼻腔,咳嗽了一聲,聲音略微低啞:“做這麼大的承諾?”
“很大嗎?”
“人生變化很多的。”薛棠舟滾動手中的“電火花”,光芒在她白皙的臉上閃耀。
“不會。”
“嗯?”
“我不會變。”
薛棠舟轉過頭來,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陸燼咳嗽了幾聲,不去看她,而是看着手裡的“電火花”,上天和她都知道,此刻她的心思,并不在煙花上。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陸燼很後悔說出這樣的話。人都說要避谶,萬一這輩子她們隻能當好朋友了呢?
薛棠舟目光很認真,視線回到了自己的“電火花”上:“是,對,我們是朋友。”
她見陸燼的電火花快要熄滅,就把自己的搭上去,重新給她點燃。
雙份的“電火花”,映亮她們的臉。
接下來幾天,陸燼跟父母拜年走親戚,時不時給薛棠舟發消息,一些走親訪友的見聞。薛棠舟覺得有些意思,今年過得還是挺熱鬧的。
“我們家附近有個遊樂場,一起去玩嗎?”
薛棠舟不打算春節還工作:“行。”
遊樂場很小,但是也做了些設計,門口擺着今年的生肖動物,可愛的禮花造型,以及糖葫蘆造型。陸燼看到以後,在門口擺了幾個姿勢,薛棠舟給她拍遊客照。
陸燼覺得拍單人照沒意思,又拉着薛棠舟自拍了幾張,才總算買票進遊樂場。
裡面已經有一些人了。
但因為是小型的遊樂場,所以每個項目的設施也不驚險。兩人玩了兩遍“隻對十歲小孩而言有些陡峭”的過山車。
“旋轉木馬,玩嗎?”陸燼問。
薛棠舟:“……行吧。”
陸燼坐在一個公主車鬥裡,薛棠舟随便跨上一匹白馬。
“咱們像是童話故事。”陸燼說。
薛棠舟看了看騎着的馬:“好吧。”
“你别動,我給我的白馬公主拍張照。”
薛棠舟比了個剪刀手,擋住自己的臉。
“那我也給你拍張照。”薛棠舟作勢要拿手機。
沒想到陸燼還挺大方,捧着臉,面對鏡頭。
薛棠舟笑了笑,給她拍了幾張照片。
“其實我感覺這則童話故事寓意不好。”等旋轉木馬開始轉動,陸燼說道。
“嗯?”
薛棠舟已經忘記剛才陸燼說的“童話故事”這個梗了。
“你看你的白馬,永遠在我前面,我永遠追不上。”陸燼說。
薛棠舟笑笑。也沒說話。
等到結束以後,陸燼從車鬥裡出來,走到薛棠舟身邊,要攙扶她下馬:“哎,這對了,我追上了。”
這時候已經過去幾分鐘了,薛棠舟沒想到她還在念叨這個梗。看來一個梗,陸燼可以玩很久。薛棠舟把手放在陸燼手上,讓她攙扶自己。
春節結束,薛棠舟回公司上班。正好跟同事在公司門口碰到,同事:“薛組長,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哎,”同事刹住腳步,說,“組長,今年有什麼喜事嗎?”
“嗯?”薛棠舟腳步沒停,走向自己的工位。
“你看上去面色很好。”
薛棠舟頓了頓,說:“可能今年春節比較開心吧。”
陸燼要晚幾天才開課,不過也在元宵節前就返校了。元宵節當天,陸燼問薛棠舟有沒有吃湯圓,其實薛棠舟不怎麼愛吃湯圓,但還是點了一個外賣,拍給陸燼看:“吃了。”
陸燼發了個笑臉的表情:“我也吃了。”
她發來的圖片,湯圓圓乎乎。
薛棠舟邊看消息邊吃湯圓,感覺湯圓,好像也不難吃?
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