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玻璃房,陸燼就縮進睡袋裡,身體慢慢回溫。
“叫你嘴硬。”薛棠舟從熱水壺裡倒了杯熱水,遞給她,“回回暖。”
“誰嘴硬,本來就不冷。”陸燼接過熱水杯,感覺整個人要融化了。
薛棠舟睡在了另外一個睡袋,拿起手機往天空拍了幾張照片。
“城市裡已經很少能看到這麼多星星了。”
陸燼說:“我媽說過,她小時候過年去鄉下,能看到很多星星。”
“估計那會是的。”
“聽說智利的阿塔卡馬沙漠的星空很漂亮。”
“我有同事去過。”
“好看嗎?”
“好看。”
陸燼:“列入我的旅遊計劃清單。”
兩人聊着,逐漸睡去。後聽到周圍人的騷動聲,兩人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
陸燼從睡袋裡出來,披了件外套出去,然後又興奮地回來:“他們說看到流星了!”
“流星?”
“是啊,流星,”陸燼說,“好多天文學觀測者正往這裡趕。”
薛棠舟:“聽人說,看到流星許願,會夢想成真。”
“言情小說常見梗。”
“那你要不要許願?”
“我必定是要的。”陸燼雙手合十,“我希望世界和平。”
“你這格局,有點大。”
陸燼哈哈笑:“我希望家人朋友都身體健康。”
“行。”薛棠舟說,“不過據說願望不能說出來。”
陸燼:“行,我到時候會默念的。”
她說,“你呢,你許什麼願?”
薛棠舟:“都說了願望不能說出來。”
希望……工作順利?
之前還誇陸燼是優秀的打工人,現在看來,她也是。
希望家人身體健康?
父母離婚後,都不怎麼管她,跟祖輩也不親昵,好像她沒什麼家人。
朋友?
她好像沒什麼朋友。
看來她真是優秀的打工人,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隻有工作。
但是……現在,她好像有朋友了。
比她小七歲的陸燼,應該算是她的朋友吧?
她們吃過很多頓飯,一起徒步過,打過cs,現在又在一起露營。
所以,陸燼是她的朋友吧?
好像朋友的定義就是這樣,玩得到一起,聊得來。
行。
那她的願望是,工作順利,祝願朋友學習進步。
這家玻璃房民宿點了三個篝火堆,等着看流星的衆人,圍在篝火堆旁。
薛棠舟覺得很神奇,前一天大家還來自五湖四海,這一晚就齊聚篝火堆旁,等一場流星。
很快又有了騷動聲。
流星降臨了。
有人歡呼跳躍,甚至把蓋在身上的毯子扔掉,有人捂着嘴拍照,還有人……
陸燼雙手合十,正在真誠地許願。
有那麼一刻,薛棠舟想知道她的願望是什麼。雖然她說了希望世界和平,以及家人朋友身體健康,那除了這些還有嗎?
看上去默念的時間有點長,不像是隻許了兩個心願。
薛棠舟說:“許太多願,流星兌現不過來。”
陸燼睜開眼:“還有這種說法?”
薛棠舟點頭:“人不能貪多。”
陸燼看着她認真的眼睛,耳尖再次發紅:“你又耍我。”
薛棠舟笑了笑,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工作順利。
祝願身邊的小朋友學習進步。
“你要不要把心願說出來?”薛棠舟說。
陸燼:“不是你說了,心願說出來不好嗎?”
“說不定我能幫幫忙。”
陸燼心想,确實是需要你幫忙的事。
因為她又許了一次,希望一直待在薛棠舟身邊。
但是她不想說出來。
因為這一份情感,又酸又甜,不能告訴薛棠舟。
她怕說出來以後,就像不能見光的花,會一夜凋謝。
“不告訴你。”陸燼說。
開始玩神秘了。
“那你許了什麼願?”陸燼說。
薛棠舟:“不告訴你。”
“小氣。”
“你小氣在先。”
鄰近的篝火堆旁,有人開始唱歌: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讓你的淚落在我肩膀……”
大家附和着唱了起來,篝火堆飄揚着好聽的合唱。
陸燼也跟着哼唱,薛棠舟:“你會唱這首歌?”
“當然,這又不是很老的歌。”
“但确實已經發行很多年了。”薛棠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