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是些虛詞拼湊的句子,淩芋沒太聽懂,秦正宇換了更直白的句子,他說:“就是希望我再投資一個養殖場。”
前方有輛老爺車龜速行駛,秦正宇看了眼後視鏡,輕轉方向盤超了過去,接着說:“這段時間羅部長就想找我聊這件事情,如果我沒猜錯,今天之所以出席活動也是為了說服我而來的。說到這個,你們經理算是幫我擋了一次,當時羅部長拉着我說話,問我今天有沒有空,邀請我去坐一坐,蔣莉勤一出現,他就突然說自己有事在身先走了。”
“我曾聽到她們聊天的時候提及羅部長,話語間也是不太禮貌的語氣。”淩芋思忖道,但她還考慮到另一件事,她看向他,“投資養殖場這件事可行嗎?”
真是什麼都瞞不住淩芋,簡單幾句話,就被她聽出來自己在躲着羅部長,他其實也沒什麼好隐瞞的,“可行是可行,但我不考慮追加投資了。”
淩芋明了,兩人都沒就此事繼續深入讨論,車子到達公司樓下,離開之前,秦正宇問她:“今晚還去他那裡嗎?”
淩芋想到自己好久沒回家吃飯了,她搖了搖頭,說:“再不回家就要被趕出家門了。”
這不正中秦正宇下懷,他笑,“好,搬來我家。”
“好你個頭。”淩芋捏起拳頭作勢錘他,沒想到被他搶了先,一口親她臉上。
下了車,淩芋臉上的笑容遲遲沒有褪去,意識過來她立即調整表情,可不能這樣走進辦公區讓人看見。
事實上,無論她什麼表情踏進辦公區都會有麻煩找上來,她也已經體會到辦公區裡微妙的氛圍,默默回到工位上,椅子還沒沒坐熱,劉豔就來找她了,“活動經理也去了,但她比你先回來了,以後不要在外面呆那麼久,事情辦完就回來。”
淩芋想要解釋,但劉豔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緊接着說:“既然揭牌儀式也辦完了,記得催對方交款。”
“款項已經轉了,今天剛轉的。”淩芋知道她還要說什麼,幹脆替她說完了,“轉賬記錄一會發給你,讓财務那邊查銀行流水也能看到。”
話頭被搶了去,劉豔一時語塞說不出半個字來,見狀淩芋直說:“還有什麼事嗎?沒有我要工作了。”
劉豔不甘心,但她确實放不出一個屁來,憤憤走了。
背後傳來剛好能讓她聽到的聲音,說:“人家現在有靠山了,豔姐你非要去惹她幹嘛?”
“不管有沒有靠山也要遵守公司規矩,做好工作吧?”劉豔憋着的那口氣,此時找到了發洩口,她的聲音自然要比梁漣洺高一些。
下午公司召開員工大會,蔣莉勤竟破天荒的在會上誇淩芋弘灣項目辦得好,還說到合照上淩芋都能和她站同一個位置了,真是未來可期。表面上大家都在為她鼓掌,但其中的滋味隻有她自己能體會,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會後,她被單獨留下來,劉豔坐到她對面,開門見山地說:“轉賬款金額與公司規定的金額有所出入,你不用着急,财務算出來是因為打了折扣,你沒有權利擅自給圖書館折扣,但這次公司不追究你的責任。”
“等等,什麼叫我擅自給折扣,當時所進行的每個步驟,我都有向你彙報過,經過你同意的。”淩芋打斷她。
劉豔往椅背後靠,雙手交叉在胸前,滿不在乎的口氣,說:“我可不記得你有提過折扣這回事,而且當時經理說的是交給你負責,你就應該負責到底。”
淩芋清楚記得,當時劉豔說的是圖書館是政府單位,要适當給人家優惠,就按平常的來吧,她才按折扣金額開了票給對方,這裡的坑就在于雙方沒有拟合同,淩芋百口莫辯,拿不出有效證據,但她憑什麼要白白被扣帽子?
她也學着劉豔的姿勢,往椅背後靠,審視着她,“行,季度分析報表和總結向來是部門主任負責,我一個小小職員是沒資格寫的,我準備提交檢讨書,坦白這些年來的報表和總結都是我寫的,我記得每一年每一組數據的變化,我擅自越職工作了,我要反省,連同這次的錯誤一起。”
劉豔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不似剛剛強硬的态度,說:“哎,幹嘛要寫檢讨呢?不是說了,公司不追究你的責任。”她身子往前,雙手靠在桌子上,換上一直以來虛假的笑容面具,玩味地說:“一直以來你的工作能力,公司都有看在眼裡,公司打算培養你來接替我的位置,但真正上任還需要向上級打報告,申請通過了還得準備競聘工作,所以,先讓你兼任主任助理一職,負責協助我的全面工作。”
不好的預感在這裡應驗了,吃過大餅的人都懂得這一套說辭,話裡的“協助”也很值得考究,協助沒有一個标準參考,但隻要是主任的工作你都得做,表面上說是協助其實就是全面包幹,什麼主任助理?名頭好聽的大冤種罷了。
淩芋下巴一擡,果斷地說:“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