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芋關掉辦公室的燈,一個人走出公司,寂靜的走廊,她的肚子發出尴尬的叫聲,還好沒有旁人。
加班到這個點,确實餓了。
好在明天不用上班,接下來能連續休息好幾天。
淩芋被“安排”使用公休了,她向部門主任劉豔提出異議,劉豔把頭一轉,說是領導交代的,有意見自己去找領導說明。
而她之所以這麼晚下班,還是為了幫劉豔做數據表格。
到家門口了,淩芋疲憊地推開門把手,裡面一片溫馨和睦的光景,她感覺身上的黴衰味正在消失。
“淩芋下班啦,快來吃飯,今晚有海鮮,留了很多給你。”
說話的是父母多年的好友,叔叔阿姨見到淩芋很高興,招呼她趕緊入座,有個座位空着明顯是留給她的。
桌上全是海鮮,雖然沒到帝王蟹級别,可大都不便宜。
一看就是嶽與峰的手筆,叔叔阿姨唯一的兒子。兩人從小認識到大,用一個成語來形容就是青梅竹馬。
三年前,嶽與峰隻身一人到港市打拼,鮮少回家也不與家裡聯系,淩芋一度以為他消失了。直到去年春節,他回家了,在給晚輩發紅包,淩芋也排到最後伸出手等着。
嶽與峰不像以前總要嘲諷她幾句,而是直接打開錢包,數都沒數,拿出一沓放到淩芋手上。
這是衣錦還鄉了啊!
淩芋又驚又喜,看他那“死裝”的樣子也順眼了好多。
賺大錢了,氣質看起來不一樣了,以前是純混混,現在是有點帥氣的混混。
淩芋坐下,好奇地看着嶽與峰左手,輕輕敲了敲上面的石膏,問他:“疼嗎?”
嶽與峰眉毛一挑,說:“我也把你整骨折了打上石膏敲一敲試試?”
阿姨罵了他一句:“好好吃飯,别瞎說。”
淩芋才不跟他鬥嘴,她太了解嶽與峰隻是嘴上惡毒,心地其實比誰都好。
吃飽喝足嶽與峰躺在沙發上,自言自語:“無聊啊,回家真是無聊。”
淩芋端着剛切好的水果路過,示意他把腿收一收。
真是在外當孫子,回家當少爺。這句話可不是淩芋的評價,而是嶽與峰自己說的,但他隻會在淩芋家表現出這一副“少爺”的樣子。
“無聊下次别回家了。”淩芋說着,用牙簽叉了塊哈密瓜遞給他。
嶽與峰沒有接,他義正言辭:“那不行,哥們一個月的假期,不回家幹嘛?啥都做不了,在家還不用交夥食費。”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外面過的都是些什麼苦日子,真是越有錢越愛哭窮。
“那你别抱怨無聊。”淩芋把哈密瓜硬塞到他手裡,真是受不了了。
他把放哈密瓜放嘴裡,“唔”了一聲,“這大棚瓜真甜。對了,你周末想不想去禾木?不知道新疆這會有沒有哈密瓜......”
禾木?
淩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地名,她拿出手機來查。
嶽與峰叉了一塊大棚哈密瓜來吃,咽下去了才說:“别查了,一個可以看星空的地方。”
“不對,我在查機票,根本沒有直飛,中轉至少也得五六個小時呢!”淩芋給他看手機上的機票頁面。
他隻瞟了一眼,無所謂地說:“坐公務機啊。”
公務機?淩芋腦海裡閃過機艙内坐着清一色打着領帶的職業精英的畫面......還是不恥下問吧,“公務機是什麼?”
嶽與峰一時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他說:“你隻要知道是一種直飛的飛機就行了。”然後又在那裡喃喃自語:“但兩個人......得拼機了。”
拼機淩芋知道,應該就和拼車一個意思。
拼車是一種性價比很高的乘車方式,隻是拼機的價格......她就不太了解了。嶽與峰之後一直專注着弄他的手機,連淩芋的話都沒聽見。
她隻好一拳錘到他健康的胳膊上,問:“拼機貴嗎?”
“這個你不用操心。”說完又低頭繼續打字。
淩芋臉上寫滿“為什麼”他看不見,她隻好裝作若無其事地吃哈密瓜了,他說不用操心,那她就不操心了呗。
過了一會兒,嶽與峰擡起頭,再次确認:“周末出發咯?”
淩芋嘴裡都是哈密瓜,她感到有些噎着,使勁咽了下去,才說:“明天就可以了!不一定等到周末。”
“明天......”嶽與峰似乎想起什麼,又回到手機裡交流。
這次過了很久,淩芋還上了趟廁所,嶽與峰終于收起手機,對她說:“你還坐在這裡幹嘛?”
淩芋一臉懵,我坐這裡怎麼了?
“還不去收拾行李,明天出發!”
第二天,淩芋坐在高鐵上還感到有些恍惚,她......真的要去大西北了?
直飛公務機的起飛機場在港市,他們需要先坐高鐵過去,不算久,全程隻要三個多小時,睡一覺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