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答案王翠蘭身上那股強撐着的擔子總算是放下來了,整個人似是洩氣了般緩緩坐回了椅子上,心裡雖然對這個答案還是存在着擔憂,但想着隻要周澤能在廠裡上幾年班,随着年齡的增長,慢慢應該就會懂得她作為父母為兒女着想的心。
若真要按他自己說的那樣發展,那她這個做娘的也是無能為力了,她攔得住一次,不一定能攔得住第二次,就随他吧。
王翠蘭屁股剛挨到闆凳,周澤就往院外走去,王翠蘭心一提,以為周澤剛才說的隻是嘴上說一說而已,語氣激動的說道;“老大你去哪裡?”
周澤腳下頓了一瞬,而後繼續朝院外走去,嘴裡不忘回道;“我去朋友家住幾天,放心我既然說了就會做到,到了時間我會去廠裡報道的。”
有這話,王翠蘭也定了心,自己的大兒子性格一向是答應了就會做到,自己也是因為激動一時給忘了,深深歎了口氣,這事也算是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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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茹這幾日都住在家裡,周大錘這事還是對她心理上有一定的影響的,雖然當時的場面她作為廠長得強裝鎮定,但事後一個人想起來還是害怕的,尤其是一個人待在宿舍時總感覺身旁有點什麼東西,然後就毫不猶豫的回家尋求安全感,什麼在耳邊叨叨聲都沒這虛無缥缈的東西吓人。
而對于自家閨女廠裡發生的事情王鳳也是聽到消息的,對于閨女能回來住,王鳳面上不顯露,但心裡那是十分的巴不得,正愁逮不到人,人巧不巧的就送上了門,心裡那個暗喜這不就是天定的姻緣嗎。
至于為什麼說是天定的姻緣,那還得說起上回梁月茹聽到自家弟媳編排自己,然後放下肉就悄悄的離開,王鳳發覺了就去追,而後遇到了張鋒。
說起這個張鋒,王鳳一回家就跟自家老伴說了,在老伴的鼓勵下,她開始了一系列的偵探,慢慢跟張鋒的媽媽搭上了線,兩做媽的都是對自家孩子的婚事愁白了頭發,說起上學那會子的事,兩人從芝麻線索中發覺這兩人上學的那會估計雙方互相都有點意思。
越是回憶越是覺得是像有那麼回事,這兩姐妹感情也是越聊越深厚,于是在梁月茹回家住的第二天晚上兩家迎來了第一次聚餐。
名義上是家庭聚餐,實則是兩個孩子的相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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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下班的時間,并不寬敞的巷子裡三三兩兩的行人都似默契的推着自行車往家走,也有漠視這一隐形規則的騎着自行車往前走,但過程中免不了磕磕碰碰的被阻攔。
梁月茹推着自行車往家走,行至家門口時遇見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人,張鋒。
一看到張鋒就想起當初的幾位朋友,那時個個稚嫩的臉龐上各自都有着對未來成為什麼樣人的理想,就如張鋒,一臉堅定的要成為一個對祖國有貢獻的人,他也亦如他心中所想去參加了下鄉,自此便失去了他的消息,陡然一見,心中難免驚訝。
“張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這遇見梁月茹張鋒自是也感覺驚訝,他有些不敢認眼前的人,一襲白色長裙,腰間收縮的褶皺,襯托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微微卷曲的長發别至耳後,因為驚訝而展露的笑容似是清風微微拂過心間,雙眸之間流露出來的亮光更是似早晨的晨光一般溫暖,整個人很是陽光精緻幹練,走在人群中定是那個一眼就會被發現的人。
張鋒的心間漸漸蕩起一片漣漪,從記憶中搜尋着與之相似之人,對方眼角的那顆淚痣漸漸跟記憶力裡那個腼腆的胖姑娘重疊。
“梁月茹?”
對于老朋友的陡然出現,梁月茹心裡是激動的,笑滋滋的回應道;“是我。”
“你怎麼在這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見自己沒有認錯人,張鋒重拾以前的那份熟悉感,回應老友道;“回來有一個月了,我爸媽說來你家搬什麼東西,讓我也過來幫忙,但我沒想到會遇見你,之前遇見你媽說你住在廠裡的宿舍,我以為你今天會不在家。”
梁月茹聽後小幅度的點了點頭;“是住在廠裡,最近因為一些事,就回家住了,你回來了,有給安排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