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了,他——怎麼了?”
向南與深呼了一口氣,他聽得見自己沉重的心跳聲,手指攥緊了衣服下擺,身體有些僵硬。
唐瑟州還是沒分清所以然,就把這裡的情況完全攤開了,“奧——,淩澤骞剛才突然回來,還穿的拖鞋,那表情,黑着一張臉,簡直比鬼還要吓人,我都不敢問,更不敢上前。”
“然後他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太不對勁了,他就像被人狠狠抛棄了的模樣,然後還不敢發怒,就把脾氣發到我身上了,向老師,嗚嗚嗚?”
對方又僵住了,向南與聽着他的叙述,心口也在一陣一陣的疼,就像被人揪住了血管,他突然苦笑。
發現自己這麼傻,如果當時自己再仔細看看鞋櫃,就知道淩澤骞一定沒走遠,或許就在等自己一句話。
向南與難受地仰頭,空蕩蕩的天花闆,空蕩的房間裡也隻有他一個人,他許久沒回複,唐瑟州還以為挂了電話,發現沒有,就又喊了兩聲向老師,内心還在疑惑今天這倆人怎麼都不太對勁。
“那他還好吧?”
“沒和你說什麼嗎?”
向南與既想知道,又害怕,手指揪住衣角,對面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好像是唐瑟州在走路。
過了一會,聲音停下來了,“等下哈,我在陽台偷看下。”
唐瑟州半個身子翻出去,也隻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似乎是坐在床邊,但看不清表情。
“沒死,跟入定了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向南與說完之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關心嗎?挽留嗎?
但是淩澤骞回來之後勢必要揭開那層傷口,他還沒有做好準備。過了一會兒,他深吸了兩口氣,和對面說,“你幫我和他道個歉,對不起,然後——”
他想說在家裡等淩澤骞,又說不出口,隻好幹澀的說,“沒有然後了,幫我道個歉吧,小州。”
“謝謝。”
唐瑟州聽得一頭霧水,正打算再問清楚一點,向南與直接挂了。
“奇怪?”
他還在心裡喃喃自語,忽然,淩澤骞黑着一張臉,從屋裡走了出來,特别冷地問,“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唐瑟州本想怼一句,又看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把話咽了回去,“就向老師啊。”
他還在想對方今天怎木這麼着急挂電話,已經忘了囑咐的道歉,還是淩澤骞自己問出來的,“那他說什麼了?”
淩澤骞剛才在卧室就聽見了倆人的聲音,就故意等向南與會不會說些什麼,讨好的話。
“奧對,他讓我和你說抱歉。”
唐瑟抵着下巴思考,“為什麼要說抱歉呢?”
“你倆怎麼了?”
“除了抱歉還有别的嗎?”
比如喊我回家?
唐瑟州卻搖了搖頭,“哎,你倆到底怎麼了?”
回應他的隻有一聲巨大的關門聲。
其實淩澤骞的氣已經消了大半,他快把自己哄好了,就等一個時機,等一個台階,他就立馬下了,可是向南與就一個抱歉什麼意思,是為他的事情抱歉,還是想分手而抱歉。
就一句對不起,向南與你到底想怎麼樣呢?
他一拳垂在枕頭上,額頭青筋突出,一想到如果向南與是為分手抱歉,淩澤骞簡直氣炸了,為什麼就不能多說兩句,哪怕是一條微信。
淩澤骞從出來之後就一直抓着手機,任何一條消息,哪怕是廣告推送,都會讓他抱有期待,但是自從一個“好”字之後,倆人的對話框就一直孤零零地立在置頂上,暗下的屏幕映出一張眉頭緊蹙的臉。
他控制止不住自己不去想,不去好奇向南與現在在做什麼,甚至有些後悔把那張照片翻出來,如果沒有這個插曲,會不會,倆個人就能一直甜蜜下去,但是原本的平靜已經被戳破了,就不可能再風平浪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