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子裡。”

淩澤骞沒想到他的反應如此大。

向南與眼中是從未見過的冷漠。

“能說說嗎？”

淩澤骞問的是照片裡的男人。

話說出口，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根細繩揪起來，渾身發麻，難過又期待地看着向南與，他自認為倆人已經建立了足夠的信任，能夠讓向南與依賴。

“你為什麼要随便翻我的東西！”

向南與卻對着他大喊，眼中的冷漠刺骨。

“把它放回去！”

說着他上手去搶照片。

淩澤骞被他眼中的漠然深深傷害，拿照片的手僵住。

他想過向南與不解釋，或者說一段多麼刻骨銘心的愛情，這些他都可以接受，但他實在沒想到。

向南與會這樣。

仿佛要将他生生推開。

“為什麼？”

“你到底有什麼不能告訴我？”

“我們不是最親密的人嗎？”

他舉起照片，向南與夠不到，雙目充血。

眼神是那麼冷漠，不是憤怒，沒有解釋，是一種打算把人踢出他的領域的冷漠，這一刻淩澤骞在他眼裡看不見任何愛意，那冷漠幾乎深海巨淵吞噬了過往洶湧愛意。

到最後向南與完全沒有了力氣，他不願再說話，隻茫然地留在原地，那麼平靜沉默。

那一刻卻令人無比的毛骨悚然。

向南與不再講話，他渾身都在輕微顫抖，拇指咬緊了虎口，強力壓抑着另一個自己不要從胸腔之中撕裂開來。

僵持了很久很久。

向南與才勉強擠出一句片碎的話。

“你出去，你出去好嗎？”

向南與幾乎是在乞求，他蹲在地上，眼眶通紅卻沒有淚水，淩澤骞看的一陣心酸，他想要蹲下抱住他，向南與卻一直在往後躲。

“這是我家！”

“你出去！”

最後幾句直接從胸腔之中炸裂！

淩澤骞被他這幾句話砸蒙，站在原地看向南與。

滿臉的不可置信，不信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以為，以為兩個人足夠信任，足夠親密，倒頭發現，隻是他以為。

淩澤骞内心就仿佛“啪”得掉下肉來，胸膛裡血淋淋的窟窿，冷風不斷往裡灌，他想要蹲下去把那塊肉撿起來，地面上卻隻有泥土，這一刻他似乎認識到了什麼，丢下照片離開了。

在手裡握上門口那一刻，他的内心又在奢求，向南與喊他一句，哪怕隻是一個音節，他就會毫無保留地沖上前抱住他。

但什麼都沒有，倆人之間什麼都沒有，向南與倒在原地，他的眼神空洞而麻木，看不見任何東西，眼前也沒有了任何色彩，仿佛他原本就是這樣，被掏空了棉花的布娃娃，一直被遺棄在原地，任人踩踏。

直到關門聲掠過耳際，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向南與脫力般倒在原地，明明離開的是淩澤骞，但丢盔棄甲落荒而逃的才是自己，他幾乎是爬過去攥住了那張照片，畫面裡的自己，向南與幾乎都認不出來。

手指都在顫抖，眼淚啪嗒啪嗒掉在上面，他現在無比痛恨自己的軟弱，又恨過去的自己，為什麼那麼愚蠢，為什麼！

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為什麼這麼快就被打破了夢境，他以為可以一直藏下去秘密，他以為淩澤骞是給自己的救贖，指尖纂得灰白，淚水糊住了上面的色彩，向南與猛地扯爛了照片，這是他唯一一張高中時期的照片。

那時候的自己太傻太天真，那麼輕易輕易就相信别人的謊話，以至于現在要失去更多，看到照片那一刻，他的心都在顫抖，血液停流，血淋淋的過去被愛人親手撕開。

血肉模糊地呈現在眼前。

向南與痛苦地蜷縮在角落，雙手抱住自己，淚水流進衣服裡，幹涸之後又黏在上面，向南與脫力一般歪在地上，沒有任何動作，頭發黏在額頭，蒼白的臉脆弱得令人心悸。

他不知道淩澤骞還回不回來，是自己趕出去的，倆人還會有可能嗎？

明明當初也是下了極大的勇氣，才決定再努力愛一次，可在愛情裡，向南與是不堪的，關于那段過往，他既放不下又無從訴諸于口。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