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瑟州趴着腰追了半天不知道名字的動物,跑回來時候滿頭大汗,直接搶過向南與手裡的杯子往嘴裡灌。
向南與神色微愣,擡頭看他,圍巾被風吹的淩亂,帽子松垮地蓋住半個額頭。
唐瑟州喝完水又喘了好久,兩頰也有些凍瘡開始泛紅。
“你這是去幹嘛了?”
向南與擡頭看他,坐下來以後,身上寬大的衣服就會向上拱遮住他的脖子,所以在擡頭時候很滑稽可愛,不同于向老師的可愛。
黑色的外套襯得藏在圍巾裡的小臉更加白皙了,甚至有些病态了,兩頰的顴骨有些突出,看起來太瘦了。
唐瑟州擺擺手。
“我剛才追了好久,跟着腳印一直往前走,最後腳印在一個樹洞外消失,我硬生生把手伸了進去,摸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哈哈哈,你猜是什麼?”
小孩講的眉飛色舞,向南與也不好拂了他的興趣,“是什麼?”
他上課時候對着都是一群成年且非常有自主意識的大學生,因此并不需要太多耐心,但對于唐瑟州這種被淩澤骞養大了的小屁孩,勞心費神,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忽悠過來看孩子了。
“哈哈哈哈,什麼也沒有!”
唐瑟州還以為是自己惡作劇成功,滿臉的笑容,然後洋洋得意,一屁股坐了下來,肩膀貼着向南與。
“我其實是去偷聽了!”
突然又轉變了畫風,正襟危坐面對向南與,眼神裡少有的認真堅定。
向南與看着他的眼睛點了點頭,問,“那你聽到什麼了?”
“我聽見特索尼和斯特查說今天會再過來一個人,而且就在我們今天的落腳點等候了。”唐瑟州說的非常鄭重。
多了個人有什麼奇怪的,向南與也是臨時加入的,便挑眉眯眼看他,以為又是亂七八糟的玩笑話。
“哎呀!”
“說認真的呢!”唐瑟州看見向南與眼神閃光沒落在自己身上強迫着掰了回來和自己面對面“你好好聽!”
“我聽着呢。”
向南與點點頭,他做的位置逆着光,眼圈的烏黑顯得濃重,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他今天一醒來就有點不舒服,想着是不适應環境,就沒多想。
又走了半天,腦袋也跟着沉重了,累得不行。
“是李察其,之前淩澤骞和他關系有些尴尬。”
唐瑟州對着他的眼睛,在“尴尬”兩個字上又刻意加重了聲調。
“為什麼尴尬?”
向南與的思想先飄到了倆人之間有過情感沖突,但還是認認真真聽唐瑟州講。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活動,他從哪裡聽見了,就巴巴追過來了,不要臉。”唐瑟州罵了半天,卻一點重要線索也沒說出來。
“那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向南與隻好又将話題引回來,不然唐瑟州還能再罵半天。
“因為他總想忽悠淩澤骞去撈屍,”
向南與聽見他的話表情微愣,唐瑟州也反應過來自己用詞不恰當,趕忙解釋,“他之前和朋友作死非要去鷹巢天坑,後來就一個人上來。”
說這話時候,唐瑟州即使看李察其不順眼,但還是流露出來惋惜。
“但這都是他作的,當時找淩澤骞,淩澤骞不和他一起下去,他就另外找了一個深潛經驗并不充分的人,就沒上來了,再找救援隊,也根本打撈不上來,那裡就是死神天坑。”
“他這次估計又是來忽悠淩澤骞和他一起下水,把屍體撈上來,可是……”唐瑟州話音一頓,向南與才發現這小孩哭了?!
連忙擦了擦他的眼角。
聲音哽咽着說,“他害死人,和淩澤骞有什麼關系,每次都拿淩澤骞不和他去才換了人,造成悲劇威脅。”
“憑什麼啊!”
“那個地方在他們下去之前就死了10個人,期間關閉過,但不知道為什麼又開放了,他就硬拉着淩澤骞去送死。”
“他已經害死了人,為什麼還要拉着淩澤骞!”唐瑟州越說越激動,眼淚也止不住下流。
向南與将人抱住,輕拍他的後背,又隐隐覺得不會這麼簡單,淩澤骞不想去誰也不能勉強強迫着,可是這個人還能跟過來。
淩澤骞回國是因為這個嗎?
如果隻是簡單的拒絕洞穴潛水,不至于躲回來。
淩澤骞是一隻在原始叢林裡長大的野獸,敵人挑釁,他都會撲上去撕碎,兇狠地吞入腹中!
可偏偏回國開始從事平面工作,大部分時間花在拍攝一些模特、宣傳片上。
而向南與也是實打實看得見淩澤骞在森林、高山的鏡頭之中毫不掩抑的野性,兇狠,強勢,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淩澤骞。
一頭敏捷、精銳、強悍的豹!
向南與把唐瑟州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手掌在他後背一下一下地輕拍,什麼也沒問,直到懷裡的人抽泣聲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