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恩安頓下來後,希文第一時間回看了馴馬場的監控。
視頻裡清晰可見,當馬蹄朝着斯恩踐踏下去時,馬上要挨着斯恩的胸膛了,好像一堵無形的牆壁出現,将馬蹄彈開。
希文百思不得其解,再結合婚前婚後,斯恩跟調查報告上顯示出來的那樣大的差距。
這個小小的雄蟲身上,實在是有太多秘密。
希文更沒想到,斯恩傍晚醒來,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要跟你離婚。”斯恩魂不守舍道。
“什麼?”希文懷疑是自己幻聽了。
這對他來說本應該算是個好消息,雄蟲主動跟他離婚,一切手續都會辦的很快,甚至斯恩還要退回他一半的财産。
希文不在意離不離婚的頭銜,他想要的一直很簡單,自由和平等。
但希文聽到的一瞬間,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連希文自己也驚訝,他竟然是不希望離開斯恩這隻脆弱鬧騰的雄蟲的嗎?
“我要離婚,現在,立刻,馬上就離。”斯恩說着就要下床。
系統沒有了,系統為了他沒有了,所有跟他靠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但系統還給他留下來一個面闆。
系統說過,完成任務,就會獲得一次重生的機會。
這次他還有彌補的機會,他可以把系統救回來。
怎麼完成任務,斯恩仔細回想。
拉滿主角攻受的仇恨度,拉滿讀者對他這個炮灰渣雄的仇恨度。
現在已經拉到一千了,還剩下九千。
還好,時間還剩下兩個多月,還來得及。
“為什麼?”希文心沉到谷底,昨天還興緻勃勃跟他說要談戀愛的雄蟲,今天陡然一變,要跟他離婚。
斯恩難道真就把所有事情都當成兒戲?
“能為什麼?我想要你結婚,你就要結,我現在不想要你了,那你就要遵從命令,為什麼也是你能質問我的?”
斯恩從現在開始,盡心盡力地扮演一個惡毒的炮灰,陰沉着臉色對希文道。
“我們談談。”希文到底比斯恩年紀要大很多,遇事也更沉穩。
希文覺得不舒服,覺得心裡堵得慌,他在不知不覺間,真的對斯恩這個鬼精鬼靈的小雄蟲,産生一點額外的感情,不管這個感情是什麼,但真實存在,以至于現在希文對斯恩的陡然轉變,很不舒服。
但他不舒服,讀者就舒服了。
真正的任務已經變成了拉讀者爽度。
讀者都心知肚明,希文不舒服,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認,那就是已經在愛上了哦。
斯恩看着任務面闆上的數字開始緩慢地往上漲,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的刻薄起了作用,拉到了希文的仇恨指。
希文最讨厭雄蟲對雌蟲命令打壓那一套,斯恩再清楚不過了。
希文在這個蟲族的世界,更像是他們地球上那裡正常的人。
而且希文更加正直,更有原則。
“我是尊貴的雄蟲,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你,再保家衛國,也隻是卑賤的雌蟲,你聽明白了嗎希文,你給我舔鞋我都覺得你不配。”斯恩起身,穿好鞋子,他不用看也知道,現在希文的臉色該有多難看。
希文沒有再說什麼,沉默地帶着怒氣地轉身離開。
在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的時候,斯恩轉頭去看了一眼,眼裡盈滿了眼淚,隻差一點,他也裝不下去了。
時間太晚了,今天離不了婚。
斯恩自己命令軍雌送他回了古堡,就是他剛穿書過來,住的那棟冷冰冰的死堡一樣的地方。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還沒有吃東西,斯恩也不想吃,他不停地在腦海裡呼叫系統的名字,可是沒有聲音回應他。
天已經完全黑透,斯恩叫了軍雌來,進皇宮去見戴納。
“你說什麼,你要撮合我跟希文?”戴納剛從自己雌侍的床上下來,還以為他這廢物弟弟是來幹什麼的,竟然是來幫他的?
“你有這麼好心?”戴納嘲諷,他還記得那天在皇宮聚餐,也正是斯恩,讓他在希文面前出盡醜态。
“你愛希文嗎?”斯恩問,壓着心裡的不舒服和惡心。
為了完成任務,他要把希文推給這樣一隻惡心的雄蟲。
戴納自從在希文面前暴露後,裝都不肯裝一下了,在戰場上時跟希文吹噓,說自己的理想就是實現雌雄兩性平等,将這個國家治理得更加美好。
可現在,戴納左擁右抱,滿臉野心地打量着斯恩。
如果真能讓希文離婚,再二婚嫁給他,那希文,天然就會在他戴納面前矮一頭。
戴納承認,他一直在心裡給希文留了一塊特殊的地方,他希望希文那樣的雌蟲能對自己俯首稱臣,他自然也不會虧待希文。
而希文在軍隊的威嚴,以及希文所代表的将軍家的勢力,将會是希文給他帶來的最好的嫁妝。
從皇宮出來,斯恩坐在飛行器裡,強忍着惡心。
一下飛行器,就蹲在路邊狠狠地吐了。
他胃裡沒什麼東西,苦澀的膽汁都吐出來了。
“雄主,您還好嗎?”軍雌上去詢問是否需要去醫院。
斯恩在夜晚的寒風裡緩緩,頭腦冷靜了不少。
他虧待希文的,他會以另外的方式補償給希文,也會把所有知道的情報都告訴希文。
希文那麼聰明,肯定不會像書裡寫的那樣,被永遠困在皇宮那一小塊地方。
希文總能好好活着,但系統還等着他去救命。
“回希文那兒。”斯恩時刻關注着任務面闆,看着下午好不容易漲的那幾分仇恨值,現在又全部減了回去。
混亂的腦子不允許斯恩細細思考為什麼,他隻是明白,他必須馬上去做點什麼,不能再讓仇恨值繼續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