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早說你要做飯,”程書儀一邊換鞋一邊說,“我下午就不吃茶點了。”
祁歌望着她的眼睛亮了亮。
“沒關系,”他說,“少吃幾口嘗嘗嘛。”
這次程書儀品嘗菜品的時候,祁歌也拉了椅子坐在她對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程書儀冷眼看去,每個菜他都隻意思地夾了點,比隻是“嘗嘗”的程書儀吃得還少。
“你哪不舒服啊?”她直接問道。
“嗯?”祁歌猛地擡起頭,神色有一瞬的茫然。
“我看你最近瘦了好多,臉色也不太好,”程書儀悉數指出,“拍戲太累了?”
“其實也還好,”祁歌笑起來,“正好最近沒什麼工作,可以休養一陣子。”
“沒什麼工作?”程書儀蹙起眉,“公司沒給你安排試鏡嗎?”
祁歌意義不明地嗯了一聲:“應該也快了。”
聽出他話音裡的拒絕,程書儀也不再問,轉而稱贊了他做飯的手藝:“這個很好吃,難做嗎?”
當然難做,肉炖煮得很軟爛,還擺了精緻的盤,搞得像餐廳的出菜一樣。
祁歌搖搖頭:“不難,你冰箱裡的食材很好,感覺怎麼做都不會難吃。”
說着,他笑着開起了玩笑:“我也算是沾你的光,有口福了。”
程書儀看了他一眼。
那你倒是多吃幾口啊。
還是得讓這人對自己的身體多上上心還行。
“……所以周末我們要不要去爬山?”祁歌問。
“啊?”
程書儀覺得他指不定腦子有點毛病。
“上次去山上拍戲,我看你還挺喜歡登山,”祁歌說,“周末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呗?”
程書儀搖頭:“還是算了,你要是上了山暈在哪兒了,我怎麼把你弄下來?”
“怎麼可能!”
祁歌的尾音慢慢弱下去,很顯然自己也沒多大自信。
第二天下午程書儀早早回家,正好看到祁歌系着圍裙在切菜。
鍋裡的水氣随着咕嘟的聲音逐漸上升,給廚房這片區域籠罩出暖意。
“今天做了什麼?”程書儀問。
祁歌背對着門,估計沒聽到她進來。忽然聽到她講話,整個人都是一抖。
他回頭對程書儀抱怨:“走路怎麼沒聲音啊,吓我一跳……簡單煮了牛腩面,我切點蔥花,馬上好了。”
“這都能吓到,在想什麼呢?”程書儀好笑地走過來,目光卻忽然一凝,“手劃破了?”
祁歌順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舉起手給她看:“沒,就稍微刮了一下。”
他的手細長又勻稱,偏白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跟紙糊的似的。”程書儀小聲嘟囔。
于是程書儀私下去找保姆阿姨聊,說祁歌身體不好,要不在家别讓他幹活了,又不缺這一口吃的。
“可是我看祁先生很高興啊,”保姆阿姨小心地說,“身體也比上次過來時好些。”
“上次?”程書儀訝然,“上次怎麼了?”
她還記得上次撿祁歌回家是在那次祁歌匆匆忙忙的直播結束後。祁歌來了說要找她喝酒,被她強迫去睡了。
保姆阿姨壓低了聲音:“上次您沒問,祁先生不讓我說,我也就沒提……那天他睡客房,晚上起來吐了至少有四五次,最後都直不起腰了,我怕出事,還問他要不要去醫院。”
“有這事?”程書儀更驚訝了。
好家夥,幸好沒讓他喝酒,要不然家裡還要出個人命。
祁歌這人就是個瘋子,氣人!
程書儀氣呼呼從房間沖出來。
祁歌正坐在餐廳吃早餐,擡頭跟她打招呼:“今天起這麼早!”
程書儀沒答言,沒什麼好氣地先去看他在吃什麼。
還好,看上去飯菜還挺清淡可口,祁歌也是真的在吃。
“是阿姨做的,”祁歌說,“說你特意囑咐她做的養胃餐,謝謝你啊書儀。”
“我哪有?”程書儀話都出口才想起來好像還真的有提過一次,于是話音的尾音逐漸心虛。
祁歌笑得眯起了眼:“對了,要不然我們周末去滑雪吧?”
程書儀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小狗求遛彎的行為置之不理。
但小狗竟然是認真的。
說已經查過有家滑雪場不錯,環境好教練好,最近雪的情況也不錯。就是需要提前預約,最好是現在就約上。
其實很早以前程書儀是說想滑雪來着。
祁歌這人的本性其實比較宅,聽說要戶外運動,先如臨大敵開始做攻略。今天買個保暖裝備,明天買個防曬材料。
可惜直到分開,程書儀也沒找到時間和他一起去滑雪。
後來程書儀和朋友去滑過一兩次,學了雙闆又學了單闆,隻不過去趟滑雪場比較麻煩,漸漸地好像也沒那麼熱衷了。
祁歌還在講他研究的成果,像在交什麼作業。
知道他是想彌補遺憾,程書儀也不想拂了他的意。
不過……
“你那個傷還沒好,不能滑雪吧?”程書儀懷疑地看他。
“已經好幾天了,到周末肯定沒事了。”祁歌信誓旦旦,又放軟了語氣用小狗眼看她,“我都做了好幾年功課了,一次都沒去過。”
“……行吧。”程書儀妥協說。
後來想想,當時完全是鬼迷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