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宋樂珩,宋含章的眼神頓時有些明暗不定。他從頭到尾都不曉得皇帝的四大親衛裡,曾有兩個督主是由閹人擔任。他隻清楚面前這個閹人,是從上面派下來,在嶺南壓榨百姓的。
思量了一會兒,宋含章眯眼問道:“怎麼?你認識她?”
趙順又是笑,笑聲變得更加刺耳:“認識,當然認識了。我與她可是……”拳頭捏出喀嚓的響聲:“死仇!這世上想讓宋樂珩死的人不少,但不一定有我這麼深的恨!”
宋含章半驚半疑,又道:“宋樂珩說她是枭衛督主,那你……”
“她是枭衛督主!?她憑什麼當枭衛督主!她不過就是一個生兒子沒哔——的哔——貨!她個爛哔——哔——哔——,她從她娘的哔——就該哔——她全家都哔——”趙順罵得上氣不接下氣,含血憤天地卷袖子。
宋含章:“……”
吳柒抽出腰間軟劍就想沖上去,被宋樂珩死死地攔腰抱住。
趙順那廂還沒罵夠,喘夠了氣,又繼續道:“我才是真正的枭衛督主!我哔——她那個狗哔——哔——哔——要不是她串通吳柒那死了爹媽祖墳被哔——和張卓曦幹了哔——那些人怎麼可能跟她!她這個爛哔——哔——哔——祖墳哔——老子要鞭哔——哔——哔——”
吳柒掙紮得愈發厲害,宋樂珩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住吳柒。宋含章也聽不下去罵宋樂珩還帶上了他,幾步上了石台,猛地揪住趙順衣領吼道:“死太監!老子忍你很久了!你罵宋樂珩我沒意見!你再敢帶她全家,老子今天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趙順氣息不勻,瞪大了眼睛神态瘋狂地看着宋含章:“來啊!你不殺我,我就是要罵!你殺了我,你也很快就會和我在黃泉路上結伴!宋樂珩那賤哔——哔——哔——不是善茬!她當年能奪枭衛,如今就能奪你平南王府!你那廢物兒子的死,就是她的傑作!隻有你還不明白!”
“不可能!宋樂珩已經死了!我親眼看着她沉的河!”
“蠢!你蠢你兒子也蠢!一家子廢物草包怎麼生出腦子哔——溝裡的狗哔——哔——哔——出來的!”趙順大喘着氣罵完,有意無意地瞄了眼橋對岸的洞口。
這洞口幽黑一片,但正是宋樂珩和吳柒所在的地方。宋樂珩當即心下一驚,使勁擰了把吳柒的腰。吳柒吃痛,耳邊就聽宋樂珩低聲道:“走,情況不對!”
橋對岸,宋含章問:“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沒死!她最擅長就是金蟬脫殼在背後捅你一刀!她殺你兒子嫁禍給白蓮教,讓我們自相殘殺!你要是不信,你就親口問她!”
宋含章臉色驟變。
宋樂珩也是臉色驟變,還沒走出幾步,火把長龍已經從各個小道上鑽了出來,逼向宋樂珩和吳柒。白蓮教的教衆實在太多了,雖然都不是什麼高手,但那就如進了蟻巢一般,全都是不要命的工蟻攔路。就算殺出去,這屍體都能堵得水洩不通。
宋樂珩和吳柒赫然明白他們是被趙順給算計了,可能在他們進入采石場那一刻,就落入了趙順的監視之中。趙順在宋樂珩手下吃過虧,想必從昨晚發現了那老道之死後,就開始準備對付宋樂珩了。眼下正路是已經走不動,宋樂珩靈機一動,一邊示意吳柒往後退,一邊扒拉了兩塊山壁上的大石頭,一塊塞自己胸口,一塊塞吳柒胸口。
吳柒認真問:“砸誰?是先砸死那狗太監還是砸你親爹?”
宋樂珩:“……”
宋樂珩木着一張臉道:“你别問,等會兒跟着我就行。”
吳柒真就沒再問,默默護在她身邊。
兩人被逼退到山洞腹地,徹底暴露在宋含章和趙順的眼皮底下。宋含章大為震驚地看着宋樂珩,還是想不明白。
“你怎麼活下來的?!不可能,這不可能!活人沒法在水底呆那麼長時間!我一直守着的。”
宋樂珩道:“這個問題你先等會兒再問。”她看向趙順:“你怎麼在嶺南?”
趙順賤道:“你猜啊,狗東西生出來的爛哔——哔——哔——”
宋含章:“……”
宋樂珩:“……”
吳柒:“……”
宋含章指着趙順道:“你他娘再帶我一句試試,我現在就踏平白蓮教!”
趙順咯咯咯地笑看宋樂珩,又看宋含章:“你不敢。你們都知道白蓮教背後是誰,你今天踏平白蓮教,過幾天,小燕将軍就會打過來了。宋含章,你有本事和燕将軍抗衡嗎?”
宋樂珩皺眉:“皇帝當初不是把你發配去西北?為什麼還在用你?”完了宋樂珩又看宋含章:“你居然是因為害怕燕丞才被白蓮教當狗使喚?”
宋含章怒道:“罵誰是狗!真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孽障!”
吳柒見三人互罵,抹了一把臉道:“你們能不能說正經事!加起來都快進棺材的人了,還罵她一個小姑娘,你們兩個老骨頭真是夠不要臉的!”
趙順:“你個婊子生的哔——要不是你和宋樂珩偷哔——你老牛啃哔——老子當初就該把你哔——把你娘先哔——後哔——讓你娘裸哔——”
吳柒又要沖上去打趙順,宋樂珩再次死死抱住吳柒的腰。宋含章見宋樂珩和吳柒動作這般親密,也信了趙順罵出來的話,索性跟着趙順一起罵吳柒。
士兵們:“……”
白蓮教衆們:“……”
所以,真正高端的血戰就是互飙髒話,這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