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穗歲去了啟事閣,見桑珠正在給一群鬼差交魂牌批票,而蘇伯懿便在一旁低着頭在冊子上寫着什麼。
她就是來找他的,上次桑珠說他每日辰時會來,她算了算時辰,正好,果然一來便遇上了。
那頭的桑珠瞧見穗歲,眼睛一亮,其他鬼差卻四散而去。
奈何橋上,穗歲和判官大人的事在整個地府以極快的速度傳開了,他們卻不敢當面湊這個熱鬧,生怕又像奈何橋上那個落荒而逃的小少年一樣,他們可沒有能在判官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脫的本事。
聽完這穗歲不知為何,要和一個來自人間的小少年私奔,被判官大人撞了個正着,穗歲也被大人抓了回去。
他們都以為穗歲會受到什麼懲罰,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時辰,她竟然安然無恙,像個沒事人似的到處亂竄。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更加忌憚她。
被判官大人當場捉奸都能一點事沒有,聽說判官大人怕她和其他人跑了,還讨好着沖她笑呢,如此更是惹不得了。
可見大人對穗歲有多縱容,試問有哪個男人能見到自己的女人夥同他人私奔,還能笑得出來的?
判官大人果然不是尋常人。
穗歲自然不知道自己早已然成為了整個地府最大八卦的核心人物,對于他們的不待見,已經司空見慣了,畢竟司徒灼如今作為地府地位最高的存在,威嚴不容小觑,得了他的警告與授意,自然無人敢與她接觸。
思及此,穗歲更生氣了,她一定要找到真相,不做被蒙在鼓裡的傻子。
一衆鬼差走了,倒是更加方便她做事了。
屋内的蘇伯懿作為排隊投胎的一介凡人,又是桑珠特意尋來的幫手,自然與那些鬼差不同。
“穗歲姑娘,多日不見了,聽說你受傷了,可已無礙了嗎?”
蘇伯懿如沐春風的聲音與清秀儒雅的書生氣撲面而來,讓穗歲的心平和了不少,想起有了陰差腰牌,自己就能聯系段京辭了,更是安心了不少。
“是有些日子不見了,我已經沒事啦。”
另一頭的桑珠早聽說了她的八卦,忍不住湊上來打聽。
“看你平時柔柔弱弱的,膽子不小哇,竟敢背着武判大人同人私奔?”
聽見她莫名其妙的話,穗歲扭過頭去奇怪地看着桑珠。
“私奔?你那裡聽來的?”
“奈何橋上都傳開了,牛頭馬面親眼所見,說是武判大人因為你的事都傷心欲絕了。”
這又是怎麼傳出來的,這些流言蜚語就像是長了腳的蒼蠅,帶着虛假的訊息嗡嗡嗡地遍布地府,苗三千一個半大小子,也能被編排成第三者插足,這都什麼?難不成是地府的人太閑了?
因為司徒灼的武判威名,這些陰差們見着她恨不得鑽地裡,生怕得罪自己,結果轉頭就把她的事當做八卦一樣傳的沸沸揚揚,真是可惡。
思及此,穗歲突然覺得與這些人有所交集,也着實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她一個人待着呢。
“那些都是胡說八道的,根本沒有的事。”
桑珠見她臉色不好,以為是她私奔未果,情夫又被武判大人給趕跑了而心情不悅,便更加笃定謠言雖虛,但若是沒有真實情節做鋪墊,又怎麼會傳的那麼真切呢?
于是也就不好在探聽了,畢竟穗歲如今的身份可比以前不同多了。
“好吧,我不問了,你到這來是有什麼事麼?”
今日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所困擾,穗歲也是着實有些心累,隻想趕快離開這裡。
“我來拿我的陰差腰牌。”
說罷,眼神看向蘇伯懿,他垂着眼睛,自不枉城來啟事閣,一路上都能聽到關于她和武判的事情。自從聽到她回來後,那腰牌他便一直随身帶着。
“自你回來後,一直還未尋到時機交換給你,索性便一直帶在身上,今日你來,正好物歸原主。”
蘇伯懿将腰牌交換給穗歲。
“這段時間因為你的腰牌,替我免去諸多煩擾,還要多謝你。”
穗歲淺笑着擺了擺手:“你太客氣了,我不過舉手之勞,我還有事,先走了。”
回到判官府,走到門口,穗歲腳步一頓,園中那人此時正再給紅鯉喂食,見她回來,拿起帕子将手擦拭幹淨,笑道:“師父回來了,我帶了糖葫蘆給你吃。”
穗歲眼珠移動,不動聲色的将陰差腰牌收好。
石桌上兩串紅潤油亮的糖殼包裹着山楂,讓人食指大動,一旁還擺放着幾隻桃粉攙着月白的花枝,是穗歲不認得的花。
穗歲面無表情的踏進院子,将手伸入水中,與小魚嬉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