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穗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進了煙水之中,失去了意識。春回為拖住司徒灼,也跳進了煙水寒渡。
春回拖着暈死過去的穗歲在血魔的引領下,穿過煙水寒渡的結界,來到了鬼子廟。春回望向結界上方,諷刺一笑。鬼母那老東西預料的不錯,凡是和他師父有關的東西,都能讓他失去理智。
狗東西,敢三番兩次将刀架在老娘脖子上,這次有你好受的。
縛靈燈龍眼一開,與之對視之人将會看到自己内心最深的恐懼,無論你是誰,便是大羅神仙降身,也休想逃離這恐怖幻象。
熱烈一笑的春回甚是滿意地回頭看着血魔在穗歲身邊繞來繞去,時不時想要吞下穗歲的架勢,有些煩躁的上前踢開它。
“滾!她是我的!再敢肖想,老娘剁了你去喂赤魚!”
赤魚是焰海中唯一能夠生存的生物,什麼都吃,生死不論,來者不拒,而且這種生物渾身烈焰,擁有一嘴尖牙,任何東西扔入焰海,都能被其嚼碎煉化。春回親切得稱其為垃圾處理廠。
環顧四周,這裡隻有一間廟宇,周圍被一層如同水波般的結界包圍着,結界外一片模糊。
由于從未到過此處,春回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這座廟。與尋常人間的磚瓦砌成的廟宇不同,這間廟是由土牆建制而成的,廟的正中央是一扇十分簡陋的木闆門,左右牆面上分别有兩個圓形的窗戶。那門闆像是年久失修似的,上面坑坑窪窪的,有諸多裂縫。春回笃定,如若踢上一腳,怕是都能朽得直掉木頭渣子。
春回撇撇嘴道:“這裡便是鬼子廟麼?破成這樣。”
鬼子廟地處煙水寒渡深處,其上有結界保護,春回并未欺騙司徒灼,這裡确是鬼子的藏身之處。隻不過煙水寒渡便如同嶙山黃沙一般,内裡隐藏着多處陣眼,且每處陣眼并無差别,如若無人帶領,是絕對到不了這鬼子廟的。
結界中除了這座破廟,周圍什麼也沒有,一片黃土地。
春回拖着穗歲往廟裡走去,身後的血魔在身後将穗歲往前拱,渾身的眼睛時時查看着春回,趁其不備便對着穗歲的腦袋一頓亂啃。黏糊的血液糊滿了穗歲的頭發。
走了進來,才發覺這座廟比起從外面看到的外觀,廟裡的簡陋程度更是隻增不減。
廟的正中央立着一座人像,不是這世間的任何一位鬼神,而是一個身穿無袖坎衣的少年。人像旁邊,立着一面銅鏡。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咦?這不是那個兇神惡煞的乞丐嗎?”
瞧了半天,春回這才認出來,這裡立着的人像赫然正是初入幻境之時那個搶小乞兒包子吃的壞小子,隻不過看着年歲大了許多,仿佛剛過舞象之年。
鬼母幻化成那行人口中的大人,春回本以為是鬼母想要看到他們見到自家大人淪為乞丐,受人欺淩的模樣罷了,卻原來那便是她自己。
思及此,春回漏出白齒森然一笑,眼神中意味漸濃:“這裡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