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靈燈高懸在煙水寒渡之上,暗綠色的光芒被魔氣纏繞,附着在龍身之上。
鬼母一身紅底黑紗長裙立于崖邊,冷眼望着湖面上的司徒灼,紅唇略微彎起。她擡手催動縛靈燈,隻見燈身上,一雙龍眼爆發出的魔氣瞬間沖向司徒灼。
“大人!小心!”
豹尾驚呼道。
司徒灼腳底的冰柱早已融化,察覺到魔氣,他腳底運氣,躲閃開來。
可縛靈燈是何物,縱然不在閻王之手,也比得上世間絕大多數靈器具了。
那魔氣仿佛生出了靈識,直奔司徒灼而去,魔氣中蘊藏的暗綠色光芒閃過,司徒灼仿佛又看到了他師父。一個晃神,已然落了下風。瞬間便被被魔氣侵蝕了眼睛。
豹尾剛要動身,卻被鬼母甩出的長鞭絆住了手腳,隻能眼睜睜看着司徒灼被魔氣托住懸于半空,陷入無邊幻境。
崖上的鬼母見目的達到,輕哼一聲:“如今你不過一具肉體凡胎罷了,也想破我的幻境,真是不自量力。”
說罷便化作一陣黑霧散去,沒了蹤影。
徒留化作原型的豹尾看着司徒灼幹着急。
煙水寒渡中。
穗歲隻覺得渾身刺骨的冷,有細細密密的寒意滲入骨縫。意識像是被繭絲裹住,飄落在水中,浮浮沉沉,似醒非醒。有什麼東西,一時近一時遠的,似在召喚她。可轉眼又好似什麼也沒有。
“喂!醒醒!”
春回伸手拍了拍穗歲的臉,伸手探了探穗歲的鼻息,确保她還活着。又對她的無端昏迷感到奇怪。
“臭丫頭,你可不能死,我還指着你離開這破地方呢!”
一旁的血魔見春回過來,早已躲得遠遠的,見她沒顧得上自己。膽子便大了起來。趁機遊至穗歲腳邊去啃她的鞋。
春回見穗歲一動不動,如同死屍一般,心中越發煩躁。餘光處瞥見一坨血污窩在穗歲腳邊,又想起鬼母,更加心煩。起身一腳踢開正在啃咬穗歲鞋的血魔,叉着腰站在鬼子廟前的空地處大喊,不大不小的聲響撞上四周的水波,激起陣陣漣漪往外散去,波紋蕩漾。
事已至此,最主要的事情還沒做。
“鬼他老娘!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東西可以還給我了吧!”
血魔挨了一腳,滿身的眼珠子仿佛都感同身受一般,沽沽流出血淚來。它迅速跑開,将自己蜷成一坨縮在角落,眨巴着眼睛,又是害怕又是幽怨的看着春回,不敢動彈了。
春晖惦念着自己的東西,縱然想要窺探鬼母的過去,一時間也懶得管鬼母那個老女人的私事。
頭頂縛靈燈的光輝透過煙水寒渡重重結界幻境照映在水底,散發出熠熠的光輝。
鬼子廟中,泥塑像旁的銅鏡中散出圈圈漣漪,一雙十分精美的黑金緞面的刻絲金縷繡鞋從銅鏡中伸出,正是鬼母從中走了出來。
“急什麼,你的東西我自會給你。”
春回聽聞鬼母的聲音,越發不耐煩了,連忙轉身上前。
“既然如此,就快些還我!”
鬼母微微颔首輕睨了春回一眼。
隻見春回梗着脖子朝她伸手,一副讨要之姿,眼中卻透露出惡鬼經年累月的惡狠之意。
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堅韌,像極了他。
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橫行霸道的少年。帶着幾個沒家的孩子上山打獵,街巷之中渾水摸魚偷人錢财,偶爾欺負她,卻又心口不一的偷偷給她送吃的。
這丫頭被自己作為陣眼封在這歪柳鎮,不過百年,便已借着鎮中的惡怨之氣修行至此了,倒是個争氣的。
鬼母回過神來,眼中又恢複了嬌媚勾人一片。
擡手間,一盅白玉瓷瓶出現在她手中。
春回見狀,連忙去搶。鬼母悠然擡手,避過春回,捏着那瓷瓶細細端詳。瓶身之上光滑無比,淺淺幾道裂痕,昭示着此物年代已久。
“這麼寶貝呀,我都有些舍不得給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