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危急存亡之秋,穗歲一個沒多少靈力,不敢瞎莽的小陰差,腦海中隻有一個字:跑!
“對不住了,你得跟我走一趟,你忍一忍,不會很痛的,很快就好。”
說罷也不等對方回應,往他嘴裡猛的塞進一塊暖玉,淩空引靈,畫了個靈符按在他頭上。
然後蓄力,默數一二三。
穗歲花光了所有靈力飛身穿過屋頂,用盡所有力氣逃命去了。
留下黑衣人剛吃完新鮮熱乎的心,嘴角血呼裡拉的,話才說完,屋中陰差就氣息全無了。
一月前,他的眼睛被忘川河的河水刺傷,所以他看不清那陰差的面貌,隻能看見一個虛影罷了。
若來人是妖司的金枷銀鎖,倒有些麻煩,可如今這個小喽啰,他還不放在眼裡。
隻是他低估了來的陰差,隻見他臉色大變,角落中被鐵鈎鎖着的凡人,如今已然氣息全無,軟做一攤了。
*
司徒灼隻覺得頸間強烈的被拉扯感,一息之間,他隻覺得痛。
由脖頸處傳來的窒息感如洪水般洶湧而來,他整個人都被脖子上的繩索提了起來,肩胛處的傷口也被撕裂,刺骨的疼痛,痛到他想出聲大喊,卻被勒住脖子,無法呼吸,口中的暖玉被封住,此時散發出滾燙的溫度。
原本蒼白的好看面容因失去空氣,而瞬間被漲紅,眼珠都似乎要炸裂開來,痛到極緻之時,他漸漸地沒了意識。
片刻後,一陣叫喊聲吵醒了他,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
他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在飛。
睜開眼,隻見剛才的奇怪女人邊跑邊大叫,自己則被她用繩子帶着,像是在放風筝似的在往前移動,速度很快。
隻是沒過多久,那女人就從天上跑到了地上。
穗歲覺得自己肯定是遇到那個逃跑的大妖了!二話不說,不回頭地就跑。
靈力用的差不多了,她飛了沒幾間屋子,就開始肉遁,兩條腿掄的飛快。
怕後面追上來,仗着自己陰差的身份肆無忌憚的四處穿牆,往方才來的方向胡亂跑去,嘴裡還一遍又一遍的大喊着,聲音尖銳,穿破雲霄。
幸好常人聽不見鬼的聲音,不然這宮裡地洞底下的耗子都能讓她給吵醒。
“無咎姐姐!!謝大哥!!救命啊!!!”
“範無咎!!!!謝必安!!!别找啦!!!我好像撞見那隻大妖啦啊啊啊啊啊啊!!!!”
“黑白無常!!你們聽到了沒有啊!!你們再不來!我就灰飛煙滅啦啊啊啊啊啊!!!!”
司徒灼眨了眨眼,有些摸不清楚狀況,腦瓜子讓跟拽風筝似的拽着他的女人吵的嗡嗡作響。
恍惚間抓到了幾個關鍵詞。
黑白無常?
原來她不是鬼魂,而是陰曹地府裡拘魂的鬼差?
鬼差?這麼弱?
司徒灼扯了扯嘴角,看着地上無頭蒼蠅似的,瞎跑的女人,覺得有些頭疼。
眼神向後一撇,定定的望着身後那道黑影。
他來得極快,墨色的鬥篷翻飛,在夜色裡破風而來,晦暗的月光下,像是什麼鬼魅,在跳舞。
底下的女人還在一面跑,一面叫。
“範無咎!!!謝必安!!!!!聽到了沒有啊!!”
說着還喘着氣,狠狠抱怨道:“什麼破地方啊!七拐八繞的!!到底怎麼出去啊!!”
司徒灼不由得輕笑一聲,覺得這人有點意思。
突然身後傳來打鬥聲,司徒灼轉身去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從側方攻了過來,直奔黑衣人。
三道身影迅速纏鬥在一起,範無咎手中的哭嚎棒帶着淩冽的勁風劈向了黑衣人。
那黑衣人眼底散發出幽暗的光,寬大的鬥篷罩住了他,他不在掩藏氣息,濃重的妖氣聚攏在其身四周。緊緊盯着空中虛幻無形的兩道殘影,右腿後撤一步,蓄力沖了上去。
司徒灼回頭看着四處亂撞的穗歲,嘴裡還在不住的喊着,不懂為什麼她沒有溫度的嘴能發出如此慘絕人寰的聲音,吵的人腦瓜子生疼。
于是出聲提醒她。
“别喊了,他們應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