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誠言腦袋嗡的響了一聲,等他反應過來後退時,車頭已經頂到他的腰。
真是倒黴的不能再倒黴了,藍誠言腦子裡亂七八糟,竟有一瞬間希望自己直接被撞死算了。
“藍誠言!誠言!”
藍誠言揉着腰聽見有人叫他,他朝聲音的方向望過去,是一張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臉。
“你有沒有傷到?”
廖佑平眼睛比探照燈還亮,藍誠言一把推開廖佑平捂着臉朝馬路對面跑,藍誠言跑的不快,廖佑平三兩步跟上來。
廖佑平說什麼,藍誠言也跟沒聽見似的,隻覺得耳邊一直聲音嗡嗡的響。
藍誠言夢裡都不知道都想見廖佑平一面,可真見了面,他隻想躲。
“我們先去醫院。”
“别管我。”路明明是平的硬的,藍誠言卻跟踩棉花似得東倒西歪,他擰巴的往前走。
廖佑平看藍誠言現在的狀況也不敢生拉硬拽,他隻能跟在藍誠言身後,等藍誠言餓的走不動了蹲在地上,廖佑平跟着蹲下來。
藍誠言站起來去店裡買倆饅頭,大夜裡的店裡隻有一桌人在喝酒,藍誠言捧着饅頭和店家要了一碗熱水找個旮旯坐下來,他掰開饅頭剛要往嘴裡塞,廖佑平端碟小菜坐他對面。
“先吃這個,還有幾個菜,馬上就好。”
藍誠言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身上的衣服都快馊了,臉上的胡子更是半個月沒刮。他不喜歡被人熟人看見現在這樣,更不希望看到他這個樣子的是廖佑平,可事情已經發生,這一年多他也接受了自己從富二代變成一無所有的流浪漢。
等菜都上齊了,藍誠言也不客氣,悶頭吃桌上的菜,吃飽了又要了幾個袋子把剩下的菜包起來。
藍誠言目光落在廖佑平身上,廖佑平身上的衣服還是和他在一塊的時買的,他不清楚這一年來廖佑平過的怎麼樣,不過他也不想知道,他猶豫幾秒開口說:“給我點錢。”
“好,時間有點晚,你先去我那。”
“……”藍誠言确實需要一個地方落腳,他長歎口氣,點頭算是同意。
廖佑平自然地接過藍誠言手裡拎着的剩菜。廖佑平住的地方不算遠,是附近銀行的一個老家屬院,房齡有三十多年了,在這住的都是些以前在銀行工作的老人。
藍誠言跟在廖佑平屁股後面,樓道裡有幾個台階是破的,廖佑平是熟門熟路每到一個不好走的地方都會回頭提醒身後的藍誠言。
五樓。
房門是有幾十年曆史的那種老防盜門,廖佑平掏出鑰匙廢了半天勁才擰開門鎖,這期間廖佑平一直拿眼前偷瞄藍誠言,生怕藍誠言跑了似的。
廖佑平捅了半天,門總算開了,藍誠言剛進屋就聞到一股陳舊的味道。
昏黃的燈光,客廳的櫃子是幾十年的老古董,電視櫃上的電視還是過去的那種大頭電視。
當初的公司少說賺了幾百萬。
藍誠言換好拖鞋站在角落裡,眼神有些小心翼翼。廖佑平去卧室拿了浴巾,又拿出一套衣服,“有熱水。”
藍誠言好久沒安心的洗個熱水澡,收拾幹淨了又和廖佑平借了刮胡刀,把臉上的胡茬子刮了,等穿衣服的時候他才發現,廖佑平給他這身衣服是他以前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