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誠言出獄當天是個大晴天,他換上入獄時的那套衣服,按監獄裡的流程辦手續走流程,獄警推開大門時,外面的陽光照進來,他迎着光站在監獄門口的水泥地上,馬路對面的一輛賓利直奔他的方位開過來。
藍誠言瞥了一眼低頭接着往前走,那車繞着藍誠言開了一圈又停在藍誠言面前。
“呦。”汪頌煜拉下墨鏡清了清嗓子喊道:“藍少爺。”
藍誠言迎着陽光,眼睛隻能眯成一條縫,“陳玉磊呢?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你管他呢。上車。”汪頌煜被陳玉磊吃的死死的,可他這心就是閑不住,路上看見好看的都控制不住多瞧兩眼,現在藍誠言就擺他眼前,他趁藍誠言不注意,伸手去捏藍誠言的臉。
藍誠言被冷不丁摸了一把,臉騰的紅起來。
“這就臉紅了?”
藍誠言怎麼看王頌煜的臉怎麼反胃,不過現在他倒是沉得住氣,摸把臉又不會掉塊肉,他兜裡分文沒有,從監獄到市區得走好幾個小時,附近連個樹蔭都沒有。藍誠言拽兩下後車門,汪頌煜使了個眼色示意藍誠言上副駕駛坐。
藍誠言沒辦法隻能拉開副駕駛的門,他屁股還沒坐穩,汪頌煜就湊到他臉前說:“今晚你跟我睡。”
藍誠言系好安全帶沒吭聲。
汪頌煜腳踩油門,嘴裡也不閑着,問:“怎麼樣?出來有什麼打算?”
“……”
汪頌煜又逗兩句咳嗽,藍誠言不接茬依舊目視前方。汪頌煜罵句娘,把音樂調到最大油門直接踩到底,原本要開兩個小時的車程,隻用了四十分鐘。
車停在汪頌煜開的會所,藍誠言望着錦瑟雅居四個大字想起曾經的事出神,一旁的汪頌煜捏捏藍誠言肩膀說:“下車吧。”
藍誠言摳開安全帶,等汪頌煜下車,他推開車門就往反方向跑,速度快的汪頌煜都沒反應過來。
“诶!藍誠言!你!”汪頌煜鑽回車裡,一腳油門追上去。
藍誠言瞅準了一個窄巷子頭也不回的往裡鑽。
巷子又窄又深,藍誠言跑出去好遠,找了一個單元門鑽進去,他坐台階上躲了幾個小時等天黑了才敢出去。
藍誠言現在兜比臉幹淨,晚上随便找個角落也就睡了,可肚子餓就沒那麼好忍。他遊蕩到小吃街,餓的頭暈眼花,他瞧老闆往垃圾桶裡倒的花蛤殼都想嗦兩口。
藍誠言腦袋瞬間有點恍惚,狠擰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忍下來。
好在他還有他爸留下的東西,墓地離這也要走幾個小時,他肚子是真的餓的不行,翻垃圾桶這種事他幹不出來,想着能不能找家店幫着洗洗盤子,先換一頓飯錢。
這麼想也這麼幹,如果今晚他拉不下來臉,那就等着餓死在出獄的第一天。
一連找了幾家,也沒人願意用他,藍誠言倒是越來越豁的出去,臉皮哪有肚皮重要,最後總算是有一家生意好的,答應他洗完碗願意給六十塊錢。
藍誠言這些年多少幹過活,洗的幹淨不過速度慢的要命,老闆肯定是不樂意,他讓藍誠言快點洗,不需要洗的多幹淨,差不多随便用包漿的髒抹布蹭蹭就行。
藍誠言餓的頭昏眼花,也不管這樣幹道不道德,他就按照老闆說的,小山似得碗碟都洗完已經淩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