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藍誠言從被窩鑽出來，頭發亂如雞窩。廖佑平差點刹不住踹床的腳，他安撫受驚吓的小心髒，“你放着自己床不睡？跑我這來幹嘛？”

藍誠言哼哼哈哈的說：“你床上用品是我買的，我就睡。”

窗外風刮的急，樹葉沙石被卷着朝窗戶上拍，八點多，天還是灰暗的。

沒有太陽，不妨礙藍誠言往身上抹防曬。商場十點開門，藍誠言和廖佑平一起九點多出門，藍誠言坐在台階上看廖佑平發傳單，等商場開門，他找老闆入職。

簡單填寫一下表格。

老闆遞給他一套紅色帶花邊的服裝，說是工作服。

他到洗手間拆開包裝，是那種男款女仆裝。他把衣服摔地上。把他當什麼！！

他轉身想走。

可……一萬塊錢。

穿就穿，又不漏點，就當cosplay。

他在衛生間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對着鏡子怎麼瞧怎麼别扭。

老闆瞧見卻滿意的眼睛都在放光，在心裡直誇自己有商業頭腦。

老闆吩咐藍誠言，“有人路過你就笑。打招呼，歪頭，對多做幾個姿勢。”

商場才開門，還沒什麼人。藍誠言杵在那開始打瞌睡。

等商場十點半，人開始多起來，藍誠言站直了，開始他還很有工作熱情，見人就笑，可站久了才知道這是個苦差事，腿酸的要命，連坐都不能。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等有人翻開手機蓋對他拍照時，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表情，“你拍什麼啊！”

“不讓拍照嗎？”姑娘掃興的收起手機，本來要點的餐也不要了。

老闆看中的就是藍誠言的這張臉招财，昨天藍誠言在這走一圈，不少姑娘圍過來瞧，帥哥甩臭臉，那依舊是臭臉啊，花錢消遣的顧客哪裡願意看。

老闆訓斥藍誠言，“你的工作就是要笑着和他們打招呼，拒絕也要溫柔的講。”

“好，請不要拍照。”藍誠言忍着脾氣，對剛才的姑娘笑笑，姑娘白了他一眼和旁邊的朋友竊竊私語，走遠了還側身做了個偷笑的表情。

“……”

他都淪落到出賣色相來過日子了？

他不生氣不生氣，這是對他美貌的認可。安慰着安慰着就又走神了，那些明星是不是和他現在想法一樣啊，賺錢都不容易，他現在想起失去的五十萬就肝顫，他怎麼就因為汪頌煜的兩句調笑動手呢。

站定，站定，就當自己在站崗，不怕風吹雨打。他給自己編了各種身份，可算哄自己站到午飯時間。

午休隻有半個小時。

藍誠言換了衣服，找到廖佑平。他本來還想和廖佑平抱怨呢，可廖佑平身上的雨水。他啃着飯團沒有說話。

下午依舊，櫥窗裡五顔六色的冰淇淋，他都沒興趣了，心裡想的隻有下班。

下班……

下班，下班……

下班！

熬到下班，雨已經停了。

藍誠言站在滿是水坑的馬路上，腿哆嗦着不聽使喚。還好有廖佑平充當他的拐棍兒，兩人回到家，廖佑平燒水煮飯。問藍誠言有什麼想吃的。

藍誠言頭椅着牆，眼神都渙散了，有氣無力答道：“能吃就行。”

“那就煮疙瘩湯吧，簡單方便。”

廖佑平幹活麻利，二十多分鐘，端鍋上桌，藍誠言面對一鍋面糊，眼淚都快下來了。

可他鬥嘴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拿起勺子往嘴裡送，賣相不好，味道還是不錯的，上面還有他的喜歡的香菜，就是少了一點。

“香菜十塊錢就一小把，我就少放了一些。”

……摳門死算球。

藍誠言吃了小半盆，最後留下一句少放鹽。洗澡出來的藍誠言成了四肢行走的猴子，連複雜的護膚環節都省了，隻抹了精華，倒床上就睡。

廖佑平跟藍誠言屁股後面幫着把拖鞋脫了，又蓋了被子。

周六，雨和瓢潑似得往地上澆灌。早晨廖佑平接了他媽的電話，說這雨大的要把地淹了，姑姑堆在他家的東西，她收拾了一上午累的腰都快要斷了。

他聽完電話，困勁過了，起床做完早飯叫藍誠言起床。

藍誠言面對這樣的鬼天氣本能的躲懶。而且現在他的車也被他爸收走了，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他一個柔弱藝術家卻要承擔起養家糊口的責任。

他揉着酸脹的小腿，哄着自己起床。

他是英雄，沒有那輛他一樣能上班賺錢！

他吃完飯打算叫廖佑平出門。

廖佑平：“今天周六，休息日。”

“休息日！”藍誠言開心的在床上跺腳。

“你還是給老闆打一個電話問問。商場不見得放假。”

藍誠言不情願的給老闆打電話，得知商場這種工作周六周天都不休息，節假日更是要加班。

“啊啊啊啊，憑什麼你有休息日！我一個人去上班！”藍誠言氣的在床上打滾。

“我陪你去。”

“不用，你打車送我去就行。”

廖佑平沒辦法打車送藍少爺到商場。他在一邊轉悠，看有沒有潛在客戶，順便看看有沒有打折的反季衣服。

藍誠言以為廖佑平送完他就回家休息了。他換好工作服，站在自己的工位上。

藍少爺哄着自己擠出一個笑臉朝過路的傻笑，沒幾分鐘，廖佑平出現在店門口朝他挑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