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沒有被子,地上沒有拖鞋,衛生間台子上沒有洗漱用品。
“這要怎麼住啊。”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打轉。
藍誠言的衣食住行,哪一樣都是家裡給他安排妥當,他根本沒想到這次房間裡什麼都沒有。
“天不冷,先這樣睡一晚。明天在去買被子。”廖佑平卸下胳膊上的袋子,用冷水洗把臉,開始整理買好的食物。
藍少爺自己是不可能動手收拾,廖佑平整理自己的速食時順手把藍誠言買的冷鮮貨收拾了。
廚房有冰箱,不是雙開門的,但夠用。
廖佑平收拾東西,聽見藍誠言罵罵嘞嘞的往外走,沒一會又回來了。
“懶得動彈。”藍誠言瞅準屋裡唯一能睡的沙發,一屁股坐上去,“我今天睡沙發,你睡床闆。明天買了被褥咱倆再換回來。”
廖佑平不挑,他小時候父母忙,他跟着睡過地裡,蟲子叮的他滿屁股包,癢的他把屁股撓出一道道血印子。
這些年條件好了,有時候想想那時候的日子挺有意思的。
有月光照進來,越過沙發照在廖佑平躺的床上。藍誠言看見廖佑平在笑,好像還挺高興模樣,他問:“你家是不是比你領我住的賓館還要破啊。”
“我家今年新蓋的小二樓。”
“自己家還能蓋?”藍誠言撓頭,“那你家也不窮啊。那為什麼帶我住那種有病毒的房子,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花了三十幾萬,和你家那種别墅不一樣的。那天我兜裡隻有六十多塊錢。”
“哦。”藍誠言打個哈欠,“對了,你今天發傳單,有沒有見到和姚詩嘉在一塊的男人。”
廖佑平爬樓梯累的腰酸,困但一時半會也睡不着,他揉着腰想,“有……我記起來了,傳單我給他發了一份,他工位上有名字,是叫陳玉磊。”
“你記憶可以啊。就是他,我剛打聽到的。”藍誠言手肘撐着沙發坐起來。“我們聯系他們老闆然後分配很難的業務給他,讓他在姚詩嘉面前出醜怎麼樣?”
這種居高臨下打臉情敵的戲碼,藍誠言光是腦補就興奮的睡不着。廖佑平是累的不行,任由藍誠言獨自編爽文故事,他眼睛一閉什麼也不知道了。
藍誠言覺得掃興,打開手機刷帖子,等情緒慢慢平複下來,消息欄裡跳出一條短信。
【幹嘛呢。】
誰啊?大半夜的,藍誠言回複個問号。對方很快回了條消息。
【還沒睡呢?】
藍誠言腦子裡都是姚詩嘉,大半夜的收到這樣的短信,他忍不住笑出聲,終于知道他的好回頭來找他了。
他坐起來,仿佛姚詩嘉就在他對面坐着似的。他一臉謹慎的回複消息。
【工作忙,我在商會大廈開了家公司,有時間你可以過來坐。】他說完心砰砰直跳。
他等了半分鐘,對方打電話過來。
他清了清嗓子,接電話後,刻意凹了個低沉的聲線,“怎麼了?”
“想你了。”
是男人的聲音,藍誠言愣了幾秒,反應過來那聲音是誰的。
真晦氣!藍誠言立馬挂斷電話,把對方手機号加入黑名單。
瞬間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廖佑平八點準時起床,下樓熟悉一圈環境。他們住的是商圈,周圍吃的賣的都很貴。他買了個鍋,自己煮點吃的也能多省一些。
他拎鍋進屋,藍誠言躺沙發上揮手呢。他畫室有一個同學睡覺也這樣,是羊癫瘋。這可是會死人的。
他們兩人一起住着,藍誠言如果死了,藍錦榮可不會放過他,進局子賠錢,沒有一個是他承擔的起的。
想了這麼多也就過去兩三秒的時間,他跑過去把手塞進藍誠言嘴裡。
藍誠言狠狠咬了一口,瞬間眼睛瞪的溜圓過了幾秒鐘才松開。
“艹。”
藍誠言從夢中驚醒,眼裡含着一團霧氣和被人欺負似的,他盯着廖佑平,确認剛才自己咬的東西是胳膊後,才松了口氣。
都怪昨天晚上汪頌煜打的那個電話,他做了半宿的噩夢,怎麼都掙脫不開,還有惡心的東西往他嘴裡塞。
藍誠言跳下沙發進衛生間好一頓漱口那股惡心的勁才下去。他怎麼做這麼惡心的夢,轉念一想如果那姓汪的也做這樣的夢……他扶着馬桶又是一陣幹嘔。
廖佑平揉揉胳膊上的牙印,沒破皮,用不上打狂犬疫苗。至于藍誠言就跟他大舅媽一個樣,不能多搭理,越搭理越上勁頭。沒完沒了,胡攪蠻纏,得寸進尺。
他簡單刷了鍋,把昨天買的方便面拿出來煮,一袋不夠吃他多抓了把挂面。
藍誠言抽抽鼻子聞到一股紅燒牛肉味,昨天他也累夠嗆,他吩咐廖佑平,“給我煮一袋,我餓。”
他沒法子又加了一袋,最後端出來一鍋黃白相間的面條。
“這是什麼?”藍誠言指着白色的挂面問。
“挂面。”廖佑平挑起一筷子往嘴裡送。
“這能一起吃嗎?”藍誠言沒見過這種吃法,但被方便面的調料味勾出胃裡的饞蟲。他試探的夾了兩根白色的,軟軟的口感一點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