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虞音:“你喜歡這樣的生活?我們要不要多待兩天?”
喜歡……嗎?
喜歡不喜歡,能做不能做,終究是不一樣的。
謝拂桐搖搖頭:“不用。”
一點疑惑籠上齊虞音的心頭,但她剛要發問,就見張大姐急急忙忙奔進來,揀了幾件家夥什兩隻松脂火把就要往外走。
齊虞音叫住她:“哎、哎!張大姐,怎麼了?”
張大姐手上動作不停:“隔壁李二姑家的小孩丢了,就是那個紮兩個小啾啾的,鄉裡鄉親的現在都幫着找呢!”
此時太陽即将完全落入地平線,暮色四合,入夜對農家來說從來就不會是什麼好事,象征的不是繁華,而是危險,一個稚齡孩童在這樣的夜晚裡走丢在山野,時間一長,幾乎與死亡判決無異。
齊虞音和謝拂桐對視一眼,當即道:“我們也去。”
……
齊虞音和謝拂桐被分到了往西的方向。走得越遠,人群的分隊就越細,到最後都是三三兩兩結伴同行,專門往一個細分的方向上找。
月光黯淡,星光點點,大片大片的濃黑仿佛暗中窺伺行人的巨獸,無聲地等待突然襲擊的時刻,預備吞噬所有活物與可能。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火把已經燃盡了一半,謝、齊二人還是一無所獲,隻好決定打道回府。
幾乎是在轉身的瞬間,齊虞音蓦地一怔,随即一把抓住謝拂桐的手臂。
謝拂桐自是一怔。四目相對,齊虞音隻做口型:“不、對、勁。”
謝拂桐更加不解,齊虞音:“有、人。”
齊虞音當即熄掉火把,帶着謝拂桐潛入路旁的小路裡。說是小路,其實根本就沒有路,枝枝葉葉的全是雜草和灌木,兩人舉步維艱,隻能盡量避免踩到東西發出聲響。
約莫行過三百多步,拐過一個彎,遠遠望去,大片人影終于豁然出現在眼前,有騎馬者,高頭大馬,有步行者,負弓荷箭。
視覺上看到“有人”的一刹那,聽覺上恰恰捕捉到夜風送來的隻言片語。
謝拂桐從中确認一個難以置信的事實。
……是西涼話。
這些是西涼人。
如同晴天裡一個霹靂打下來,謝拂桐幾乎被駭得動彈不得。
甯州,永興軍路西北部,東依子午嶺餘脈,西臨泾河馬蓮川支流,北接慶州環江軍鎮,南望邠州古豳故地。
甯州往北有慶州環州,往西更有泾、渭、原、隴各州。定安是甯州治所所在,張大姐家的村子靠近定安。
這些是西涼人沒錯。
可西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