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那個笨蛋隻是遇上了意料之外的情況,請你不用為他擔心。】
——總不能告訴周防前輩十束得了『花吐症』,讓他猜猜暗戀的人到底是誰吧?
聽完他的解釋,紅發的三年生用金色的瞳孔盯着他,“是嗎……?”
齊木楠雄斬釘截鐵,【是的。】
他從認識周防尊的第一天開始,就覺得這個人不像是學校裡其他“平凡”又“普通”的人。
被那雙類似于動物的黃金瞳直視時,齊木楠雄有一種錯覺,周防尊能夠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然而理智占據了他的思維,周防前輩看起來再不普通,終究還是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
【那個笨蛋就是這麼跟人解釋的,我隻知道這些,】齊木楠雄努力說服他,【有關于别人的事他很清楚,但輪到自己身上,那個家夥就不太會說出口。】
他将視線投向周防尊,依舊面無表情,【周防前輩肯定了解,十束從不會主動說起自己的事。】
紅發的三年生前輩似乎認同了他的觀點,沒有繼續問下去。
齊木楠雄歎了口氣。
從剛認識開始,齊木楠雄對周防前輩的好感度就不高,他絕對不想和引人注目的人打交道。
——但是誰讓周防前輩成為了十束『執着的東西』。
因為那個人存在于他們兩個中間,齊木楠雄就沒辦法和周防尊完全劃清界限。
【前輩,】齊木楠雄看了看手機的時間,提醒道,【快到時間了。】
他一直站在不遠的地方,與周防前輩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靠得太近,也不離得太遠。
周防前輩記住他的名字,對他所有的另眼相待,都是基于“齊木楠雄”是“十束多多良”關系很好的朋友。
所以一般情況下,齊木楠雄不會主動向周防前輩搭話,不過周防前輩問他的每一句話他都會回答。
就這樣保持着不遠不近的關系,比較容易将他們兩個分割開,齊木楠雄不希望頂着“周防尊小弟”的頭銜度過高中三年。
接下來他要代替請假的十束到酒吧打工,周防前輩暫時在附近的一家酒吧裡當服務生(主要負責看場子),兩個人正好目的地相同。
周防前輩沒有齊木楠雄想象中那麼不好說話,聽完他的提醒後,周防前輩起身與他沿着河堤的路往目的地走去。
他們身邊經過許多成群結伴約在一起玩耍的男高中生,男生們騎着自行車互相追趕同伴,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名為青春的笑容。
高中生們被風吹起的頭發,稍微有點汗濕的夏季校服,腳下有些發舊的自行車,和路旁盛開着的小小的蒲公英——
無一不在暗示着夏天的臨近。
春天漸漸遠去,夏天的氣息越來越重,似乎轉眼之間季節的更換就将到來。
他們兩個經過河堤的小路,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在周防尊的身上。
忽略掉後面跟着的不認識的眼鏡男,路過的高中生們頓時騷動起來。
“果然是他!『猛獸尊』!”
“那個人不是很可怕嗎,據傳他年紀輕輕進過少管所什麼的。”
“但是最近很安分吧?敢向周防挑戰的人變少,他身上也沒再傳出别的傳聞。”
介于傳聞中周防尊的兇殘,高中生們讨論時故意壓低了聲音,顯示出對那個人的忌憚。
“周防尊身後的那個眼鏡男是誰?”
“誰知道啊,沒聽說過他會收小弟啊,還那麼不起眼。”
“那麼不起眼,一看就不會打架,别管他了。”
……倒不用重複兩遍不起眼,被無視的眼鏡男齊木楠雄心道。
嘛,不過他能理解這群高中生為什麼抱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無論傳出的是好的傳聞還是壞的傳聞,周防前輩在東京這一片地帶,所有高中生和不良少年的範圍内都非常有名氣。
有無數人害怕他,又有無數人對他抱有好奇,人總是會被強大的事物所吸引,更何況十五、六歲的高中生,正好處在覺得“不良”很帥氣的年紀。
他們交換着所知的周防尊的情報,最多不過是“又打赢了多少架”和“原來殺過人”這種以訛傳訛的事。
在其他人發出的驚呼中,齊木楠雄發現,周防尊無論聽到什麼,都沒有動搖臉上無所謂的神情。
是不在意?還是不在乎?
齊木楠雄仔細聽一臉嚴肅的周防尊此刻的心聲。
[肚子餓了,晚上吃什麼呢。]
——不要總是想着這種事啊周防前輩!
他默默跟着周防尊,路過一家便利店,齊木楠雄想起短信的叮囑,進去給草薙出雲買做面包要用的黃油。
周防尊站在便利店的門口,撕開棒棒糖的包裝紙。
“猜猜我是誰?”
有個人趁周防尊低頭撕開塑料包裝紙的間隙,繞到他的身後蒙住了他的眼睛。
會有這麼幼稚的舉動,又敢這麼做的,全世界也隻有那一個人。
周防尊叼着那根橙子味的棒棒糖,握住那個人的手腕。
“……十束。”他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