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極光突然大盛,将我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鏡中的倒影逐漸褪去海軍少将的冷峻,取而代之的是貴族特有的慵懶與傲慢。
“還有這個。”柯爾特遞來一枚戒指,戒面鑲嵌着會随溫度變色的稀有礦石,“拉法爾王室的傳家寶,現在它是您的了。”
我将戒指戴在食指,冰涼的金屬很快被體溫焐熱,寶石由藍轉紫。
“泰佐洛和多弗朗明哥的聯系查清了嗎?”
柯爾特調出另一份檔案:“過去三年間,泰佐洛通過地下渠道向德雷斯羅薩輸送了超過兩百噸黃金。”全息投影在空中展開,顯示出複雜的資金流向圖,“而多弗朗明哥則為他提供…奴隸。”
我的手指突然收緊,戒指在掌心留下半月形的壓痕。
“有趣。“聲音比極地的冰層更冷,“一個被天龍人踩進泥裡的家夥,現在卻成了新的奴隸主。”
柯爾特沉默地遞來微型通訊器:“至少帶上這個。”
我将通訊器藏進袖口,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耳側——和艾斯一對的火焰石耳釘,此刻正微微發燙。
“對了,”轉身時銀發掃過軍裝肩章,“準備一艘沒有海軍标識的快艇,後天淩晨出發。”
“您确定不帶支援?”柯爾特的聲音罕見地出現波動,“泰佐洛的保镖團隊中有三名原CP9成員。”
極光突然暗了下去,辦公室陷入短暫的黑暗。我在陰影中勾起嘴角:
“人多反而顯眼。”停頓片刻,又輕聲道,“況且…有些事情,一個人才能找到答案。”
衣帽間的門緩緩關閉,将軍裝與便裝分隔在兩個世界。
窗外,今年的第一場雪悄然落下。
夜更深了,柯爾特的手指在全息鍵盤上飛速敲擊,投影屏上不斷刷新着數據流。我靠在檔案櫃旁,指尖把玩着那枚變色的藍寶石戒指。
“長官,關于您的假身份背景,還需要補充一些細節。”柯爾特頭也不擡地說道,“拉法爾王國雖然滅亡,但王室在海外仍有秘密資産——瑞士格銀行的匿名賬戶,總計約50億貝利。”
我挑眉:“這麼大方?”
“合理投資。”柯爾特推了推眼鏡,“十五年間,您通過珠寶貿易和藝術品拍賣,将這筆資産增值到了120億。”
“不錯。”我輕笑,“看來我是個精明的落難王子。”
“不僅如此。”柯爾特調出一張僞造的北海地圖,“您在香波地群島還擁有一棟别墅,就在1号區域的紅樹頂端。”
“1号區域?”我眯起眼睛,“那可是天龍人的後花園。”
“正因如此才更可信。”柯爾特的聲音冷靜得像在彙報天氣,“真正的貴族,即使流亡也會住在最奢華的地方。”
我走到投影屏前,紫瞳掃過那些精心編織的謊言——每一處細節都完美無缺,就像一張精心編織的蛛網。
“珠寶呢?”
柯爾特打開腳邊的金屬箱。天鵝絨襯裡上躺着一條藍寶石項鍊,每一顆寶石内部都封存着一縷極光般的絮狀物。
“北海特産的‘極光之淚’,市價每克拉200萬貝利。”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項鍊,“這條價值約3億。”
我接過項鍊,寶石在燈光下折射出迷幻的藍紫色。
“泰佐洛會喜歡的。”
“還有這個。”柯爾特遞來一塊懷表,表蓋刻着拉法爾王室的徽章,“打開看看。”
我按下表冠,懷表彈開的瞬間,一段全息影像投射在空中——年幼的“王子”站在王宮花園裡,身後是模糊的國王與王後身影。
“影像資料都處理過了,連微表情都做了動态匹配。”柯爾特的聲音帶着一絲自豪,“就算是CP0的特工也找不出破綻。”
我合上懷表,金屬外殼在掌心留下一道冰涼的觸感。
“做得很好,柯爾特。”
他微微颔首,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長官。”
窗外,極光漸漸消散,黎明前的黑暗籠罩着支部。我站在窗前,望着逐漸泛白的天際線,銀發在晨風中微微浮動。
“對了,”我突然開口,“再給我準備一份禮物。”
“禮物?”
“給泰佐洛的見面禮。”我轉過身,紫瞳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一塊海樓石。”
柯爾特的手指頓在鍵盤上:“海樓石?但那是——”
“鍍金的。”我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訴他,這是我從瑪麗喬亞‘帶’出來的紀念品。”
柯爾特的眼睛微微睜大,随即恢複了平靜:‘明白了。需要刻字嗎?”
“就刻……”我摩挲着耳垂上的耳釘,“‘緻另一個幸存者’。”
檔案室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投影屏上的數據流依舊在無聲地滾動。我和柯爾特站在昏暗中,誰都沒有再說話。
遠處,港口的汽笛聲劃破了黎明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