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嚴俐拎着兩個班的答題紙走在回家的路上,嚴俐住的小區跟學校緊挨着,中間也就隔了一條小路。
夜晚路燈柔和的燈光透過樹影灑下來,若是擡頭看看,倒也能看見星星。可是,多少人匆匆走過無暇顧及呢。
嚴俐就是其中一個,甚至走路都帶着點風。
每次再忙,嚴俐回家都得抽出點時間陪孩子,但是兩個班三節晚自習,為了避開放學的高峰,通常到家也十點多了,如果不是趕上考試複習,多半孩子已經睡了。
嚴俐注視了那麼多學生的成長,卻唯獨,缺席了自己孩子的。
黃斌照例看着嚴俐風塵仆仆地回來,笑了笑,繼續看科學雜志。
嚴俐洗了把臉,打開了孩子卧室門,又輕輕地關上了。
回到兩個人的卧室兼辦公房,嚴俐啥都沒說就從包裡往外掏東西。
“哎哎哎,不考試的你今天這麼急又忙啥?”黃斌放下了雜志。
嚴俐哪裡顧得上黃斌的問話:“一個競賽的答題紙,我改下作文。”
黃斌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天天都這麼忙,我都不好意思了。”說着就站起來,走到了大書桌前,拖了把椅子,挨着嚴俐坐下了。
嚴俐沒說什麼。
黃斌拿過自己放在一邊的備課筆記,戳了戳嚴俐:“給隻筆。”
嚴俐嫌棄地笑了一聲:“回來備課不帶筆?”然後拉開旁邊的抽屜,扔了隻筆過去。
黃斌真的挺閑的,也就是随便寫一點,畢竟學校不同,自己帶的學生隻要能搞懂基礎題就行了。
兩個人各忙各的過了得有半個小時,黃斌拿起嚴俐改好的一疊:“你還分了類?”然後裝作懂行似的,“哎喲這個學生寫的不錯。”
嚴俐白了他一眼:“我分都打上面了......”
過了一會兒,嚴俐像是想起什麼,對黃斌:“你不是教理科的?幫我積個分?”
黃斌樂呵呵的:“遵命。”
雖然競賽後面有兩篇作文,但是嚴俐隻改了一篇要求和本省高考有點像的。
算上在學校改好了一部分,兩個班全部弄好已經将近十一點半了。
嚴俐收拾了下:“行了,排名定名單啥的明天早上到學校我再弄。睡吧,不早了。”
夜色濃重,學校附近倒有着市中心看不到的星光月色。
第二天早讀默寫,嚴俐趁着這半個小時從各班挑了前二十個同學,又與期中考試成績稍微挂點鈎,微調了幾個,把21到30名的同學也列了出來。
上完課把課代表叫到了跟前,卻對着全班同學說:“我們昨天考的初賽結果出來了啊,我把前二十名單給課代表,排名稍微後面的同學想參加的也可以報名。報名費到時候交到課代表那邊。”
嚴俐俯身繼續跟劉靜講收錢的事了,林亦看有同學湊了過去看名單,便也拉着馮雨悅去了。
班上同學對競賽興趣還挺大,等到嚴俐都收拾好東西了,林亦才好不容易看到了名單。
嗯?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個?
最高分?
不可能吧?
不是按排名來的?
馮雨悅先叫了出來:“哇,林亦你第一呢!”
林亦一頭霧水走回了座位。
馮雨悅看完回來了,林亦問:“那你多少名?”
馮雨悅說:“當然沒你高啦,我當時沒寫完,才22名,但是我還是想報。”
林亦這才回過神,最高分啊?我這麼厲害的嘛?
自己仿佛在嚴俐這裡有了一點可以與她對視的底氣?
複賽前,林亦破天荒地把錯題筆記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弄得比考試還重視。
王梓彤的考場和林亦是同一個,兩個人的座位隻隔了一個。
考前王梓彤找林亦聊:“别緊張啊,你可是一等獎備選人員呢。”
“拉倒吧,我初賽運氣好,不緊張不緊張,我還蠻激動的。”林亦轉着手上一隻筆,躍躍欲試。
複賽也風平浪靜地結束了,題型、難度都和初賽差不多,林亦覺得自己正常發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