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嚴俐也是早早來了學校，打算早點去年級部把分數和排名調出來。

不想剛到辦公室放下東西，燒了個開水，王興洋就上門了：“嚴老師啊，馬上來年級部一下哦。”

嚴俐剛進了年級部的門，王興洋就拿着一張紙迎了過來。

“考試結果是吧？怎麼樣？”嚴俐先開了口。

王興洋抖了抖手中的表格：“英語均分，你自己看吧。”說着把統計數據遞了過來。

嚴俐看了看自己班的均分，又看了看年級均分，再看那低到不可思議的優秀率，終于是擡起頭認認真真看向了王興洋：“年級均分這麼低啊。”

王興洋不置可否。

嚴俐拿着英語科的統計數據和自己班的排名表回辦公室的時候還是在想怎麼回事。

年級均分72.6，剛剛好才及格，9班85.1，11班84.8，差距不大，另外兩個實驗班在81，82左右。這麼一算，普通班一大半都沒及格？

不應該啊。

試卷是活了點，但是都是講過的。

不行，回辦公室得再看一遍年級的讀卡每題得分。

找阙組長要了表格，果然，幾道改過的錯題得分率都比預想的低，還有閱讀，凡是講究方法技巧的題都不行，再一看最後一篇，六道題都低的驚人。

這是......沒寫完？

問了問其他老師，果然，很多同學任務型都是空的。

嚴俐命題，就沒參加改卷，怪不得不知道這個情況。

這是個問題啊，得讓各個班引起注意。

嚴俐靠在了椅子背上，突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明明之前連着熬了四五個晚上都沒有這麼累的。

可能這就是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擊垮的感覺吧。

自己付出了努力，卻沒有得到回報的感覺。

林亦這次考的不錯，班上第四，年級第七。最讓林亦欣喜的是英語成績進了班上前十，雖然才91分，但是畢竟最高分也才97。馮雨悅挺巧的，英語比林亦低了一分，但是語文數學都不行所以還是排在班上29。

英語課是下午，嚴俐一進班就自帶低氣壓。

開口還算克制：“這次班上均分跟9班差不多，都是85左右，但是還是偏低了啊。我們班最高97，9班一個小姑娘，夏思楠，101，唯一一個三位數啊，但是他們班還有兩個99，我們班好生應該還要再高一點啊。”

頓了一下：“但是，”語氣突然強硬了起來，“馬上評講題目再找你們算賬，有的題錯的太沒有水平了。”

講單選嚴俐罵：“這個是不是前面才做過的？還錯。還有這個，題目改了怎麼又記得原來答案啦，不一樣賴！”

講完型嚴俐罵：“還有沒有上下文意識了，20個題還有人就拿9分，你看看你是不是編了另外一個故事？”

講閱讀嚴俐繼續罵：“你看看，A篇送分有人就是不要......标題題，考前我講過方法嘛？一到選标題就錯，還有D篇，明明好幾個細節題就是不要分哎。”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嚴俐把目光從試卷上移開，在班上掃視了一圈：“普通班很多同學這次來不及，我們班有這樣的吧？”

下面有幾個同學的目光畏畏縮縮地與嚴俐的對上了。

嚴俐大概就了解了：“來不及的同學一定要跟我說噢，這樣到高考可萬萬不行。”

就這樣一節課過去了，就連這次考的不錯的同學們也沒敢多一個不合時宜的表情。

嚴俐罵完倒是也會轉變一下：“出了班門别告訴其他班同學是我出的卷子哦，我怕在路上被打。”這時的聲音已經很輕快了，“分數應該都知道了吧，我把九十分以上的再報一下吧。”

林亦和馮雨悅會心地交換了一個笑容。

這樣一考，在報告廳開的期中總結會上，林亦坐在下面稍稍地有了些底氣。

王興洋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談，林亦抓了幾個平均分最高分記了一下。

在報年級前十名單時，林亦反而有些緊張，似乎都能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認識的人的目光，或驚喜，或訝異，或是毫無保留的羨慕與恭喜，也有不服與趕超的堅定。但是這些目光糅合，倒也隻有了最初的歡喜。半個學期以來的忐忑、不安仿佛第一次安頓了下來。就像穿過漫漫長夜看見了黎明的一縷微光一樣。盡管未來還很長，但這個開端，總算不至于太差。

嚴俐在集體備課的時候簡單對期中做了個總結，阙組長布置了馬上這一階段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