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的辭職信隻有一行字:
“即日起,退出K-07項目組。”
局長盯着他遞來的證件,冷笑:“你以為時空觀測局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顧臨摘下手表,表盤背面刻着的編号“K-07”已經被人為刮花。
“我死了。”他将手表扔進粉碎機,“檔案裡不是早就這麼寫了嗎?”
鋼齒碾碎金屬的刺耳聲響中,局長突然壓低聲音:“‘她’的殘影又出現了。”
顧臨推門的手一頓。
“昨晚永昭陵監控拍到個白衣女人,就站在你當年……消失的地方。”
雨點砸在窗玻璃上,像誰在輕輕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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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舊物”開張那天,西安下了百年不遇的暴雨。
顧臨在櫥窗最顯眼處擺了件青銅酒爵,爵底刻着“永昭三年禦賜”。
第一個客人是名考古系女生,指着酒爵驚呼:“這不可能!真品明明在故宮!”
“高仿。”顧臨面不改色地撒謊,“要看看發票嗎?”
女生走後,他從櫃台下取出真正的酒爵——内壁殘留着已經幹涸的琥珀色酒液。
碳十四檢測結果顯示:
公元623年,秋。
恰好是謝無瑕與陸沉舟最後一次對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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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風鈴響得突兀。
顧臨正在裡間修複一枚銅鏡,聽見門開時頭也不擡:“打烊了。”
“陸某不買,隻賣。”
這個聲音讓顧臨的鑷子當啷落地。
站在門口的男人渾身濕透,黑風衣下露出軍靴,右手無名指戴着枚古樸的青銅戒——戒面紋路與虎符嚴絲合縫。
最恐怖的是他的臉。
和陸沉舟分毫不差。
“自我介紹晚了。”男人摘下滴水的鴨舌帽,露出額角一道陳年箭疤,“W-09,現任時空觀測局特勤組長。”
他攤開掌心,裡面躺着塊赤金晶石。
晶石内部,一滴血正緩緩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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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巡酒過,顧臨的槍始終沒離手。
“陸沉舟死于永昭三年冬。”他冷聲道,“史書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