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瑕遞來的酒盞裡,浮着一層細碎的金箔。
沈晏盯着晃動的酒液,恍惚看見自己支離破碎的倒影。
“喝下去。”謝無瑕的指尖在杯沿輕叩三下,“你的血就能帶虎符回去。”
殿外風雪呼嘯,蓋過了陸沉舟捏碎劍柄的聲響。
沈晏接過酒盞,忽然笑了:“陛下早知道我需要‘朱砂淚’才能穿越?”
“朕什麼都知道。”謝無瑕玄色龍袍上還沾着未幹的血迹,“包括你鎖骨下的火焰紋——”
她突然拽開沈晏衣領,指腹重重擦過那塊淡金色印記。
“是顧臨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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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地宮最後一次密談。
謝無瑕将青銅匣的齒輪一個個拆解,擺成星圖模樣。
“虎符不是鑰匙。”她指尖點在某顆青銅齒輪上,“這才是。”
齒輪内壁刻着微型文字:
“需穿越者飲毒,血融金箔,方可啟動。”
沈晏猛地擡頭:“所以你一直讓我收集‘朱砂淚’資料……”
“因為這是唯一能殺死時空錨點的毒。”謝無瑕突然咳嗽起來,袖口濺上點點金血,“也是唯一能……重塑因果的藥。”
燭火噼啪作響,映出她腕間新刻的傷口——和沈晏鎖骨下的火焰紋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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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盞在沈晏手中微微發燙。
她看向殿角沉默的陸沉舟:“你不攔?”
“我攔得住嗎?”他劍尖挑着一封密信,火漆印已被劈開,“她連自己的墓志銘都寫好了。”
信紙飄落,沈晏看清上面淩厲的字迹:
“朕,謝昭,弑父殺兄,屠戮忠良,罪孽滔天——”
最後一行被血糊住,隻隐約辨得出“不悔”二字。
謝無瑕忽然奪過酒盞一飲而盡,在沈晏驚愕的目光中掐住她下巴,将半口毒酒渡了過去!
“咳……你!”
“平分藥性,才公平。”謝無瑕唇邊溢出血絲,卻笑得暢快,“現在,你我都是曆史的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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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發比想象中更快。
沈晏蜷縮在蒲團上,看着自己指尖滲出金色血珠——和顧臨、陸教授消失前一模一樣。
“虎符……”她艱難地摸向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