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真诏用朱砂。”他指向絹帛邊緣那點藍色,“這是她的血。”
帳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陸沉舟迅速将血诏按在燭火上,四個暗紅大字猙獰浮現——
僞诏必誅
帳簾掀開,蕭玦的親兵統領立在風雪中:“陸将軍,陛下急召。”
陸沉舟面不改色地卷起诏書:“這就去。”
待親兵退下,他突然咳出一口黑血。
“撐住。”沈晏扶住他,“玄甲軍何時能到?”
陸沉舟擦去唇邊血迹,笑得森冷:“根本沒有玄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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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驿的雪停了。
影衛“暴斃”的消息傳來時,謝無瑕正在煮茶。
“死了幾個?”她問。
親兵低頭:“驿丞和兩名仆役,都是謝家眼線。”
茶湯沸騰,謝無瑕拎起銅壺,滾水澆在雪地上,騰起一片白霧。
“夠用了。”
當夜,潼關守将收到兩份急報——
一份是謝垣的手令:“截殺陸沉舟,奪回血诏。”
一份是“小皇帝”的遺物:染血的永昭私印。
守将盯着印鑒看了整夜,天亮時,打開了潼關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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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再見謝無瑕時,她正在擦劍。
“陸沉舟到哪了?”
“函谷關。”謝無瑕将帕子丢進火盆,“三日後,謝垣會收到‘玄甲軍嘩變’的消息。”
沈晏突然想起顧臨消失前的話:“金甲是錨點。”
“你早就計劃好了。”她輕聲道,“從撕破金甲那刻起,就在等謝垣造反。”
謝無瑕笑了笑,劍尖挑起沈晏的下巴:“聰明人活不長。”
窗外,今年的第一枝白梅探進窗棂。
謝無瑕斬落梅枝,斷口處滲出鮮紅的汁液,像一道新鮮的血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