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則不痛,我聽艾力江叔叔說過。”小胖墩兒插嘴道
“你普通話說的真好。”
小胖墩兒驕傲的點頭:“我會認很多字的。”
“你上幾年級呀?”
“我已經從幼兒園大班畢業了!”
方好好上下掃視他,這身高才念幼兒園?
“那你幾歲了?”
“6歲半。”
天呐,六歲半就這麼高這麼壯了?不過轉念一想,他爸爸媽媽都那麼高大,倒也難怪。
加娜爾一邊揉着她的腳,一邊笑着對小胖墩兒說了句什麼。小胖墩兒立刻跑到櫃子前,翻出一面小鏡子遞給方好好。
“臉,髒髒的。”加娜爾指了指她的臉。
方好好接過鏡子一看,忍不住“呵”了一聲——鏡中的自己滿臉淚痕,眼影和眼線早已糊成了一片,整個眼圈黑乎乎的,活像隻熊貓。
“有紙嗎?”她一邊用手指輕輕擦拭眼角,一邊轉頭問小胖墩兒。
“有!”小胖墩兒應聲跑開,很快拿來一包紙巾遞給她。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哈姆紮。”小胖墩兒挺起胸膛,語氣裡帶着幾分自豪。
“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嗎?”她好奇地問。
“守護者!”小胖墩兒眼睛亮晶晶的,“我阿塔給我取的,他說我要守護我們的家。”
“阿塔是爸爸的意思嗎?”
“對!阿塔是爸爸,阿帕是媽媽。”小胖墩兒認真地解釋道。
方好好悄悄瞄了一眼坐在炕邊的男人,壓低聲音問:“那他呢?他叫什麼名字?”
“阿爾斯蘭!”小胖墩兒聲音清脆,“我們都叫他阿蘭。”
“阿爾斯蘭。” 方好好輕聲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眼中帶着幾分好奇:“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嗎?”
“獅子,自由的獅子。”哈紮姆解釋道。
這時,哈紮姆的爸爸——哈迪爾對阿爾斯蘭說了句什麼,阿爾斯蘭仰頭笑了兩聲,随即站起身,脫去了外套和皮帽。
是短發,比寸頭略長一些,發質似乎偏硬,所以即便剛摘下帽子,頭發也沒有被壓塌,尤其是前端的發絲微微豎起,顯得格外精神。方好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裡暗暗感歎:這發型倒是挺像時下流行的“美式前刺”。
哈紮姆和加娜爾也跟着笑了起來。
方好好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們,忍不住問道:“你們在笑什麼?”
哈紮姆捂着嘴,笑嘻嘻地說:“阿塔在問阿蘭叔叔,你是不是他的媳婦。”
“呵!”方好好回眸瞪了阿爾斯蘭一眼,正好對上他的目光。男人嘴角微微牽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低聲對哈迪爾耳語了一句。
方好好警惕地追問哈紮姆:“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然而哈紮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聽清。
這時,加娜爾輕輕拍了拍她的腳背:“好了,動動看。”
方好好試着扭了扭腳踝,驚喜地發現疼痛減輕了許多:“诶~真的好多了诶!”
“好藥!”加娜爾笑着點頭。
“謝謝你,加娜爾。”方好好由衷地感謝道。
“不客氣,開飯了!”加娜爾說完,拎起水壺往臉盆裡倒了些水,開始洗手。
很快,哈紮姆、哈迪爾和阿爾斯蘭也依次過去洗了手,方好好注意到他們四個人是共用的一條毛巾擦手。
哈紮姆轉頭看向方好好:“你不洗手嗎?”
方好好看了看那盆水,又看了看那條毛巾,心裡有些猶豫,但很快安慰自己:這是人家的風俗,要尊重。
阿爾斯蘭似乎看出了她的遲疑,默默倒掉了盆裡的水,重新為她倒了一些幹淨的水,等她洗完手後,又遞上幾張紙巾。
方好好沖他眨了眨眼睛,又瞄了一眼正在忙碌的一家人,小聲嘀咕:“我一個人搞特殊,多不禮貌啊。”想着他可能聽不懂,她還用手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叉。
男人撇了撇嘴,沒說什麼,隻是又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
抽都抽出來了,方好好趕緊接過去擦了手,随後把用過的紙巾悄悄塞進了自己的褲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