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很開心，終于找到了一本合适的烹饪教學方面的圖書。

明書衍緩緩道：“很多時候書名和内容往往并非對應關系，有時候為了吸引更多的讀者，或者達成一些目的，他們會取一些具有欺騙性的書名。”

“這裡的書您都看過嗎？”柳笙看向面前稍稍年長一些的女人。

明書衍找書目的明确，很直接，一看就知道對各本書内容至少有大緻的了解，再加上這可是圖書館的館長，柳笙覺得她一定看過不少書。

年長的女性有一雙纖長漂亮的手，輕輕撫過書架上整齊排列的書籍：“是啊，這裡的書我都看過，每一本書的内容我都知道，每一本書都是經過我的挑選才被放進這裡的。”

她扭頭看向柳笙：“真的很難得，能在這裡遇到喜歡看書的人，正好圖書館也招不到人，你又很想來這裡工作，明天這個時間來圖書館簽工作合同吧。”

柳笙感到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幕是真實的嗎？要不要回去問問樂敏，不過就算是幻覺，出現這種情形也遠遠超出了她能幻想的範圍。

“請問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由于太過激動，柳笙這時才想起來要問工作範圍和内容，不過在這樣的世界，再怎麼樣也會比做雇傭兵安全一些吧。

明書衍略微思索片刻，便給出了回複：“整理書籍，你也能看出來，有些書并沒有放到合适的地方上；做好借閱登記，雖然來圖書館借書的人很少，但也不是沒有；保證圖書館的基本衛生。仔細想想，也就隻有這些。每周工作4天，休息3天。工資每月中旬發放。”

“對了，還有一件事，讀書的時候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我很高興在這個小鎮上能遇到一個跟我一樣喜歡讀書的人。”

明書衍說罷，稱自己還有事，便離開了。

柳笙怔愣地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想起了曾經收養自己的院長媽媽。

她印象中，自己從有記憶起，就在孤兒院生活，記憶中，院長媽媽總是一臉疲憊，黑色的頭發中夾雜着白發，但總是很溫柔，努力在戰火紛飛的世界中為他們支撐起一個遮風避雨的小家。

她愛着每一個孩子，幾乎每個孩子都愛她。當她被迫賣掉自己的時候，滿是痛苦與哀傷，一直抱着自己流眼淚，直到被衛兵們拉開時，也在不斷地向自己道歉。

柳笙印象中與院長的最後一面，便是院長滿是淚水與痛苦的臉。

她很能理解院長的選擇，想要保下自己和孩子們，必須要依附勢力，也就必須要付出代價。如果沒有院長，她可能在很久以前就死掉了。

人命太過微小，不值一提。

後來，她成為雇傭兵之後，也曾經回去過，但是她所能看到的，隻有斷壁殘垣。

或許是搬走了，她沒能找到相應的信息，也就隻能這樣對自己進行欺騙。

她再也沒見過他們。

現在來到新的世界之後，就更不可能在見到他們了。

館長跟院長是很像的，都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博學，可是館長更年輕一些，也有一些難以被察覺到的疏離感。

院長的手沒那麼漂亮，食指變形，手上有很多的繭子。總是溫柔而又親和，真的有孩子做錯了事，她也會很嚴厲。她會給他們講很多故事，會教他們識字讀書，會盡可能地讓他們遠離危險。

她低頭翻看手中新得的烹饪教學書，過去的記憶與現在不斷交織，一個個熟悉的人形浮現在她腦海中，院長、孤兒院的其他孩子們、蝮蛇、柳笙、維森、伊麗莎白、明書衍……還有，樂敏。

柳笙合上書，門外天色已經稍顯黯淡，金紅色的光鋪在天空和大地上。

鼻腔中是植物的清香，擡頭看，能看到漸漸變色的天空，以及隐隐約約浮現出的，微微泛着黃的兩顆白色的并行的衛星。

已經不一樣了，她已經離開了。

她轉身回到圖書館，打開燈，明亮而又柔和的燈光瞬間填滿了整個圖書館。

目标已經完成了1/2，還差一本書。

還差一本帶圖畫的關于民俗或者曆史的書。

《故事曆史》

好像是一本漫畫書？

柳笙大緻翻看了一下，是以漫畫的形式簡單講曆史的書，還附帶有實地照片，她沒有管書名右下方的“6~10歲”的标識，或許10歲的孩子知道的事情都要比她多。

她拿好書，關燈走出圖書館。

确認門鎖好之後，她就向公寓走回去。

樂敏回去了她就要把這件事告訴樂敏，她有工作了，還找到了能夠學習烹饪的書，她能幫樂敏減輕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