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辛頓先生的警告并未誇大其詞，交叉骨此人的确聰明得可怕。

天使的冷哼和快銀的調侃在耳朵裡響起，艾麗薩突然有點想笑。

......可那又怎麼樣？

他，布洛克·朗姆洛，聰明人，雇傭兵，九頭蛇特殊作戰小組隊長，最後不還是如她之前和天使對賭的那樣，在此刻撥通了電話？

“告訴過您，别小瞧普通人了。”

這場豪賭，是她赢了。

“那普通人準備好，”雇傭兵的笑容越來越大，“我瞄準你的腦袋了。”

“什麼？等——”等！

一群人在她的耳機裡喊。令人心悸的空白以光速在艾麗薩的腦袋裡呼嘯穿梭，她隻來得及按下自己和巴恩斯的頭，整個車就被傾瀉而來的彈雨打得發出金屬擰緊的哀鳴，穿.甲彈穿透前座椅在她眼中放大又縮小，擊碎車窗，打進前一輛車的油箱。

艾麗薩的手瞬間打過方向盤，與死神的焰火擦肩而過。

“轟！！！”

特殊作戰小組降臨了。

“B02換車狙擊，D、E小隊各自找交通工具實施幹擾，注意分散距離，交叉接近。對方有狙擊手，大概也有變種人。”一槍打碎駕駛座頭枕的作戰隊長甚至沒有關通訊，慵懶卻令人膽寒的沙啞嗓音透過電流，緊貼所有人的頭皮刮過，“C04、C05，加速行駛，預備在高架口實施攔截。”

艾麗薩将副駕駛座調至最後，把沉睡的男人推進安全的半封閉區，謹慎擡頭，掃了一眼四周。

和其他顧及着冬日戰士的人不同，布洛克·朗姆洛直接用穿.甲彈打爛了防彈玻璃，後車窗基本全碎，破破爛爛挂在車框上，前車窗也出現了兩個蛛網。

“......真是不留情面啊。”

“我沒有動手，已經是最大的情面了，我的好姑娘。”

雇傭兵語氣狎昵，正要繼續恫吓時卻接到一條通訊。看到通訊的來源，他想都不想就在艾麗薩的耳邊接入了頻道。

“R01，為什麼使用穿.甲彈？”

是皮爾斯。

布洛克·朗姆洛向側邊一歪，頭枕着手躺倒在座位裡，雙腿一伸交疊起來搭在座椅上，話到嘴邊卻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報告，在開始交戰的十七分鐘裡，我方遭遇的攻擊全部來自道路和高樓的伏擊，沒有發現這輛車裡有人回擊。這不符合冬日戰士的作戰風格。我懷疑他并不在車裡。”

“R01，你的意思是？”

不肯擔責的小心眼愚蠢老狐狸。

對領導把判斷責任推到他身上的心思一清二楚，雇傭兵翻了個白眼，調整了一下肩膀，語氣愈發恭敬。

“所以為了驗證，剛才我發動了攻擊，目前還沒有回應。”

“一如既往的利落判斷，R01。”

亞曆山大·皮爾斯端坐在神盾局内，辦公室居高臨下，窗明幾淨，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紐約，眼角的細紋和嘴邊的笑容一樣，慈眉善目。

“找出冬日戰士真正的位置。”

“收到，長官。”通訊結束，布洛克·朗姆洛砸砸嘴，看了一眼在那句命令後逐漸分散的紅海，對始終沉默的另一端調笑，“Lady，現在不對你的長腿叔叔說點好話嗎？”

“如果我不了解你，我真的會感謝你，朗姆洛。”艾麗薩并沒有被雇傭兵露出的寬容诓騙，“下一步，你要用什麼‘找出’他真正的位置？手.榴.彈？電磁脈沖？火箭.炮？你是不是還跟在我後面？”

“......”

糟糕。

她真性感。

布洛克·朗姆洛用力按住砰砰遽跳的心髒。

“Oh My girl......You are so clever。”

幸好沒人在這裡，不然他一定會恐懼于特殊作戰隊長臉上那終于從籠子中放出、興奮到極緻的笑容是如此瘋狂充滿獵食欲。

“Run you clever girl，run faster，and remember......”

布洛克·朗姆洛站了起來，拉開車廂的門，走進駕駛室。

Remember the fear of me。

......糟糕。

他這次是認真的。

艾麗薩的後背被冷汗浸透。

她關掉拾音器，對耳機内的一片死寂開口，聲音幹澀。

“......都遠離交叉骨所在的位置，越遠越好。”

這是場試煉。

而交叉骨沒打算放水。

“該說不愧是雞蛋不放一個籃子裡的交叉骨……下手真狠。艾麗薩，放棄高架，走小路。其他人縮短保護圈，不要離太遠。”約翰·裡瑟果斷做出判斷，“之後無論誰在他提到的位置，都要立刻撤退！”

“換道，前面酒吧街有瑪塔安排的更換車，夜行者去開舊車，走高架分叉口的隧道。”皮特羅·馬西莫夫思路飛快，“旺達，配合天使，标記交叉骨手下的九頭蛇。”

“......”

“旺達？”

“有點麻煩。”

绯紅女巫聲音冰冷。

“皮特羅，他們開啟了變種人探測器和反變種人脈沖。”

“......”

皮特羅狠狠閉了閉眼。

快點醒過來吧，大兵。

快點醒來。

我們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