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I never wanna lose you 》,by SN??W/Teqkoi
巴恩斯已經兩個多星期沒有出現了。
艾麗薩想。
她正在買菜,之前為巴恩斯準備的滿滿一冰箱的食材因為長時間未動變得有些不新鮮。艾麗薩比較挑剔,長時間冷凍過的食物口感容易變差,會讓她難以下咽,所以她幹脆把剩下的食材一股腦做成了易于儲存的腌制食物,然後出來買些新鮮的。
巴恩斯最讨厭的就是蔬菜,其次就是腌制食物,艾麗薩壞心眼地想,等他來了一定要一股腦兒全塞給他,畢竟是因為他才做的。
當然,她也不會一味欺負他,玩夠了還是會把肉端出來的,金發姑娘想着想着就走到了肉食區,拿起一袋培根肉。
巴恩斯最喜歡的那個牌子,搞定。
她順手就要放進推車裡,卻突然想起來自己想的人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出現了。
艾麗薩久久站在超市的蔬菜架旁,眼簾低垂。
......一個星期。
他從來沒有消失這麼久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過。一開始的确會,但自從治療收獲效果後,巴恩斯就提高了造訪的頻率,哪怕有事無法過來,也會通過某些渠道告訴她這次要消失多少天。
發生了什麼嗎?事情太多脫不開身?還是外出暫時無法回來?
這段時間記憶恢複的怎麼樣?還是無法很好控制情緒嗎?仍然迷茫嗎?
是不是去出任務了?如果現在的他去做這些事會不會難受?
他睡得好嗎?吃的好嗎?
……他還好嗎?
艾麗薩無意識地手上用力。
“Hey,lady。”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艾麗薩回神後,才發現手裡的蔬菜已經被她攥得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了。
“這菜你要嗎?就弄成這樣子?”
剛才喚醒她的高大男人皺着眉,上下打量這個精神恍惚的姑娘,漸漸緩和了鋒利的眉,轉而看着艾麗薩,柔和的目光中帶了些不易察覺的詢問。
“不舒服就去醫院,不要逞強。”
“……”艾麗薩紅了面頰,“抱歉。”
“沒關系。”男人露出一個優雅有禮的笑容,往自己的菜籃裡放了一盒甘藍,然後對艾麗薩伸手,“約翰·裡瑟,新來的社區醫生,你來社區醫院值班的時候,我見過你。”
面對高大健壯的阿爾法男性,艾麗薩條件反射後退一步,而後反應過來,窘迫着胡亂和對方禮節性握手交換姓名,然後把那捆慘遭蹂.躏的菜看也不看塞進購物筐,扭頭奪路而逃,直到結完賬沖出超市、稍稍冷靜下來才突然發現——那捆蔬菜是芹菜。
……糟糕。她在心裡歎氣。
她拿了巴恩斯最不喜歡吃的蔬菜之一,這個挑嘴的幼稚男人不喜歡吃的東西,就算加了一點點都不會碰——最後結果隻能是她自己解決掉這一大捆芹菜。
這個念頭隻是一轉,又被她自己搖搖頭打消。
巴恩斯又不是離開她就沒辦法生活,她也不是沒有他時間就不轉了。沒道理要像個戀愛沖昏腦袋的十四五歲初戀少女,從早到晚除了他什麼也不想。
考慮到他和她的特殊,她需要的是照顧好自己,而後安心等待。
下次見到,她還能和巴恩斯分享今天的事情:
——看啊,我今天竟然獨自一人和一個能打十個我的危險男性正常地交談握手。放在之前,她可能在對方伸手過來的時候就害怕地把手裡的芹菜扔他臉上了。
想到這裡,金發姑娘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
等艾麗薩提着購物袋走出超級市場,一擡頭就看見銀灰色頭發的青年正百無聊賴倚在牆上發呆,一看到她就連忙挺直背,不自覺上前幾步,又心虛停住,站在原地東張西望,用眼睛餘光悄悄瞥她。
這種明目張膽的跟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無論第幾次,這個陽光大青年擺出這套孩子嘴臉永遠是一點也不羞恥,闖禍後露出那副等待挨罵的心虛樣子竟然該死得自然又熟練。
“我說你啊——”艾麗薩一瞬間非常惱火。她張口想要說些重話,但是看着這樣怯怯懦懦大氣不敢出的青年,即使知道他歲數比她還大,這害怕也有大半是裝出來的,本來氣惱的情緒仍然不知不覺消散了。
面對青年那副委屈模樣,軟心腸的姑娘甚至連教訓都開不了口,最後隻能挫敗地歎氣。
“皮特羅。”她放柔語氣,“我會注意的,你不需要跟着我。”
“你不知道,艾麗薩。”皮特羅·姜戈·馬西莫夫搖搖頭,“你現在處境很危險。”
“九頭蛇是嗎?我已經知道了。”艾麗薩也寸步不讓,“多謝你的提醒,但是我希望就到這裡為止。我不計較你每天和我裝作偶遇的事情,你也不要再翻我的日程表了。”
“呃,你怎麼知道......”我翻了你的日程表?
後面的話在那雙湛藍的眼睛裡怎麼也說不出口,皮特羅眼神漂移了一瞬,連帶後面說的話也變得心虛氣短。
“九頭蛇沒你想得那麼單純,艾麗薩。”
他深吸一口氣,認真地注視進艾麗薩漂亮的藍眼睛,“那個男人身份特殊,不是九頭蛇的普通成員。哪怕他不會傷害你,九頭蛇也會毀掉你的,艾麗薩。”
九頭蛇不會在乎一個漂亮靈魂的破滅。
他們處理一個“潛在麻煩”随意得就像灰塵要随手擦掉一樣容易且毫無處理的是一個“人”的自覺。
在冬日戰士最後一次出現的時候,皮特羅一路尾随男人來到紐約曼哈頓區的一家安保公司。這家公司地處鬧市區,外形沒什麼特别,和所有曼哈頓的公司一樣,即使入夜,招待大廳仍然不時有人進出,透過窗明幾淨的外牆落地窗能看到亮燈的地方有職員正在辦公,甚至在公司對面還有一家二十四小時星巴克,有穿着職業裝的人買了咖啡走進公司裡——
——沒有任何異樣。
但是戰士的直覺像卡在嗓子裡的米粒,以不容忽略的存在感不斷警告他,安甯之下并非安甯之地。
出于謹慎,他沒有獨自查探,而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沒過多久,紅裙紅發的漂亮姑娘坐到了銀外套銀發的青年對面。
“你永遠都是這麼光彩照人。”青年咧嘴一笑。
“你也是,皮特羅。”帶着黑色墨鏡的姑娘點了杯紅茶拿鐵,然後雙手放在桌子上,前傾身子輕輕吻了兄長的側臉,輕聲問:“就是這個地方嗎?”
皮特羅點點頭,親密地替妹妹将一絲滑落的發絲順到耳後。
“你怎麼看,旺達?”他同樣低聲問。
名為旺達的姑娘坐回原處,沒有摘下墨鏡,而是環顧四周,和每一個普通人在等待咖啡時的随意舉動沒什麼不同,而藏在墨鏡後的那雙紅棕色的眼睛亮起點點紅光,越過落地窗,虛無缥缈地看進深處。
“你的直覺沒錯。”姑娘不易察覺皺起眉,“用次代埃德曼金屬封住地下部分和三層以上的安全門的安保公司?”
哇唔。皮特羅發出無聲的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