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兩個人,前後夾擊,人數上占優勢。”江嶼這麼部署着,順帶活動活動自己的筋骨準備開戰。
天不遂人願,有些地方真的要困住來人時,怎麼都走不出去。譬如陸綏和江嶼剛剛走到樓門口,就眼睜睜看着兩扇樓門被“咣”一聲關緊,怎麼拽都拽不開。
陸綏湊到門口拽門,卻和門口的假江嶼打了個照面。假江嶼笑眯眯盯着他,似乎在嘲諷,下一秒,門外鬼的表情大變,連連往後退了兩步。這讓門内的人也跟着變了表情,僵硬着不敢回頭看。
“大魚,我怎麼感覺身後有人。”說這話時,陸綏冷汗直流。
“自信點,把感覺去掉。”——
江嶼剛從教室裡找到一根撬棍準備幫忙開門,一出來就看見紅衣女人披着長長的黑發站在室友後面,這鬼的指甲長到了地上,又尖又利,還塗着鮮紅的指甲油。他自以為不怕鬼,可現下也有點腿軟。
本着兄弟情義,江嶼還是把撬棍扔到了紅衣鬼身上。鬼回頭的同時,他沖着陸綏喊,“快跑!”
“我靠是個男鬼!”沖上樓梯時,江嶼腦海裡揮之不去紅衣鬼轉過身時的面孔,“哪位女裝大佬成精了!”
“閉嘴快跑吧!”
一層樓梯十五級,每兩層樓之間共三十級。對于兩個年輕的大學生來說這本也不是什麼問題,奈何時間地點都不對,這兩人隻覺得每一級台階都無比難爬,隻差沒手腳并用退化成猴子了。
紅衣鬼爬樓的聲音很大,他的胳膊重重搭在樓梯扶手上,上面布滿紅色的血絲。
“我靠到頂樓了,找個教室鑽一鑽吧。”
江嶼說着,腳下一拐,推開一間教室門就往裡鑽。陸綏緊随其後,還沒忘了把教室門反鎖起來。
“鑽桌子底下,他看不到人就不會進來了吧。”
“噓——他來了,别說話。”
紅衣鬼沒看到兩個獵物,伸出長長的紅指甲在牆上劃。那聲音極其刺耳,讓人渾身上下都覺得難受至極。
樓道裡的燈忽然全都亮了,暗黃的頂燈一閃一閃,紅衣鬼粗重的喘氣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回蕩,腳步聲離活人躲藏的教室越來越近。
躲在課桌下的兩人狠狠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心髒卻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走到這一間教室門口時,紅衣鬼的腳步頓住了,桌子底下的兩個人心跳也快停止了。指甲劃牆的聲音隻停了兩秒鐘,下一瞬間,門上的玻璃被一隻手打碎,陸綏所在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又尖又長的紅指甲從中伸出來。
他倒吸一口涼氣,用眼神示意室友準備從後門逃。
指甲、頭發…紅衣鬼試圖從玻璃中爬進來,卻被卡住了,他的指甲開始撓門,聽得人頭皮發麻。這邊廂,陸綏和江嶼蹑手蹑腳從桌子下面鑽出來,準備改道後門。
剛走了沒兩步,樓道裡的燈就被一聲巨大的尖叫喚醒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呀!!!!!”——
尖叫聲比鬼撓門更震撼,連正在扒門的紅衣鬼都愣住了。他微微側了側頭,看見幾個年輕的女孩站在走廊中和自己對視。新的獵物送上門,他收回自己的指甲,緩緩向她們走過去。
“救不救?”江嶼貼在門口圍觀,“就這幾個姑娘,估計是應付不了這東西。”
“我也是說,不能見死不救吧…”陸綏想了想,掏出大江的鈴铛,“這麼着,我去前門搖鈴铛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往樓下跑,你帶着她們找個安全的教室,别被他發現。”
“那不行,上陣父子兵,我怎麼能讓你…”
“我骨骼清奇,不會有事的。”陸綏沒聽江嶼繼續說下去,“你要相信兄弟,絕對能活着找到你們。給個暗号先,還有,去哪個教室?”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樓下444。暗号:‘打仗親兄弟’,你對下一句。”
陸綏白了一眼,“就這麼定了,這個時候你也要占我便宜,交友不慎啊…”
紅衣鬼擡起手,尖尖長長的指甲離最近的女孩隻有一寸的距離。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巨大的鈴铛聲,他回過頭,是剛才逃脫的人。
“菜雞,連我都追不上。”陸綏默默豎起中指,他不知道鬼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但他賭一把修煉到這個程度的鬼應該看得懂自己的手勢。
果不其然,此鬼頗通人性,張着血盆大口就沖陸綏來了。
這比藏烽大廈的大逃殺還恐怖——陸綏想。他在前面狂奔,鬼在後面猛追,後者的速度加快,活人有些體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