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她嘛，對方先說出那樣的話的。庾暄和心裡這樣想着，面上卻仍悄悄偷看着旁邊。

嗯？怎麼又不說話了……在生氣嗎？

“喂，你……”

“喂？”柯蘅擡眼看向她。

“柯…柯蘅。”庾暄和頓了一下，改口，絕不可能叫主人的！

柯蘅看了她一會，确認對方那倔強的模樣不像是會改口的樣子——她本來就沒指望對方真喊，隻是壓下的火苗又冒出來一簇，“呵。”

“你笑什麼？”

“笑你裝模作樣，在基地裡一個樣子，回來了就是另外一個樣子。”柯蘅抱臂靠在窗邊，冷冷地盯着她。

“我沒有……”

好吧，可能有一點點，畢竟在基地裡到處都是自由組織的人，她忍辱負重，暫時壓抑了自己的小脾氣什麼的，也很正常吧。

“沒有？”柯蘅深深閉了會眼，半張臉藏在陰影中，看不清楚，又睜開，看向對方。

庾暄和被看得心虛，不自在地動了動，按肩的手不小心直接按上了傷口，“嘶。”

這次打架，兩人都沒留手，即使艙内狹小，施展不開，也各自留下了一些暗傷，隻是都沒在關鍵部位。

庾暄和碰到傷口，又想到對方被她鉗制時，估計也有些淤青，就更心虛了，這還是第一次和柯蘅正式的交手。

之前在基地，為了保全性命，也因為不熟悉她們的性情，她一向能忍則忍，口頭上挑釁，實際性的打鬥沒怎麼發生過。她隻和柯蘅時不時的對抗過，但最後都會被制住，後面也就少有了。

這樣勢均力敵的場景，加上柯蘅在陰影處的沉默，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柯蘅的聲音毫無波瀾，聽不出喜怒。

“我…剛剛下手有點沒有分寸，你有沒有受傷？”庾暄和側頭看向對方，看不清她的臉，她沒有出聲。

“……要不我們先去景和園？”庾暄和試探着問。

柯蘅看着對方局促的樣子，像是回到了基地時的相處，她沉默時，對方就開始緊張。

“走吧。”

庾暄和松了口氣，輸入地址後，設置無人駕駛模式，飛行器啟動。

——

景和園在三環内，和西城俱樂部離得不遠，20分鐘就到了。

小區大門識别了已錄入的飛行器，自動打開，柯蘅點了自動泊車後，就駛入地下停車場。

白色的燈光打在柯蘅臉上，顯得她面無表情的臉格外冷肅，散發出好似能把人凍住的氣場。

庾暄和跟着柯蘅下了飛行器，又走到電梯口，沒料到對方突然的轉身，将人撞了滿懷。

她哎呦一聲，急忙扶住對方的肩，又後退一步。

柯蘅看着她後退的那步，冷笑一聲，上前，“很想跟我保持距離嗎？”

庾暄和看着她的臉色，不敢退了，搖了搖頭，小聲說：“沒有。”

“……在車上想說什麼？”

庾暄和手背在身後，攥緊了那根項圈，嗫嚅着：“嗯…那個…”

“别吞吞吐吐的。”柯蘅皺眉。

她眼一閉，把東西拿出來，伸到對方面前，“這個，是給我的禮物嗎？”

之前不是很讨厭它嗎？

柯蘅看着她，不知道她拿着這個是什麼意思，是還想跟她再打一架嗎？

庾暄和等了半天沒有回應，睜開眼一看，隻見柯蘅神色奇怪的站在面前抱臂看着她。

她想了想，還是艱難地開口，解釋自己剛剛的行為，“嗯……我剛剛以為這個是……是……給寵物用的那種……”

柯蘅一時無言，之前看到她定位在俱樂部的時候，她倒是真想過把對方鎖起來，關到景和園裡。

庾暄和手上的項圈，是半年前就在聯邦預定的。

那天晚上發熱期，對方束着頭發跪在她面前的時候，燈光穿過對方耳際碎發，在雪白的頸側落下像羽毛似的投影，修長的線條柔美細膩，晃了她的眼。讓她一下子想起自己少女時期曾見過的這個經典款飾品，覺得很适合對方，所以鬼迷心竅地訂了。

一個月前剛送過來，所以現在才給她。隻是沒料到對方反應那麼激烈，那麼……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