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數十道暗影還未逼近,陳興、陳平兩兄弟在雲墨、雲清前面先殺了出來。
刀光火影,燃透了整艘行船,将趙瀾的面容照的忽明忽暗。
他一手緊緊握住沈甯的手,不想他的王妃受到驚吓,沉聲安撫:“别怕。”
沈甯點了點頭,平靜回道:“嗯,我不怕,王爺寬心。”
轉瞬她又側首安慰夏竹、秋月:“别怕,王爺武藝極高,對付幾個毛賊不在話下。”
趙瀾:……
忘了這茬了,她自己面對劫匪都能鎮定自若,還能提要求,何況現在不是她一個人。
趙瀾抽了抽眼角,心緒複雜。
曾經他有多欣賞她的淡然從容,此刻就有多排斥,他都沒機會展示一下他高強的武藝,白白失了讓她青睐自己的機會。
他暗自幽歎。
忽而,船首處又翻上來幾道暗影,直奔他的後心。
他神情一凜,對秋月道:“保護好王妃!”
說着手中也多了一把單刃直刀,直接殺将過去。
秋月、雲墨、雲清急急喊了聲:“王爺!”
然而趙瀾已經與幾人纏鬥起來。
船中間,陳平陳興兩兄弟暴打數十人,站着的賊人越來越少。
船首處,不過片刻的功夫,剛翻上船的暗影已經躺倒一片。
夏竹抖得更厲害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死人,還都是死在她面前。
沈甯也微有不适,不是親眼看到這麼多死人,而是血腥氣。
很快,這數十道暗影通通倒了下去,陳興、陳平走到趙瀾面前,抱拳道:“屬下辦事不利,讓刺客擾了王爺王妃,還請王爺責罰。”
趙瀾将刀随手扔給站在近處的雲清,淡聲道:“下不為例!”
然後才朝沈甯走去。
走到近處,卻見沈甯面色蒼白,眉頭緊蹙。
他心下一怔。
吓到了她了?
他連忙快走幾步到她身邊,扶住她,剛要開口,沈甯就抑制不住地幹嘔起來。
趙瀾面上看似鎮定,心下第一次慌張起來。
他安撫道:“别怕,沒事了。”
聲音細微地發顫。
沈甯嘔得更厲害了。
秋月一直注意着王妃,便道:“王爺,王妃應該是被血腥氣……熏到了。”
說着目光看向趙瀾的袖口。
趙瀾也朝自己袖口看去,上面果真濺上了一片血迹。
他連忙放下扶住沈甯的手臂,退開一步。
沈甯在夏竹、秋月的攙扶下去了上風口,緩了好久方才好些。
折騰了這麼久,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
秋月:“王妃不如進去休息休息?”
沈甯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沈甯在艙室眯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光大亮。
她已經徹底緩了過來,沒看見趙瀾,夏竹卻一直伺候在旁邊。
夏竹見王妃醒了,倒了盞茶過來。
沈甯随口問了句:“王爺呢?”
夏竹:“……王爺在隔壁歇了。”
沈甯“哦”了一聲,沒太在意。
夏竹将茶盞放回桌上,搬了個小兀子坐下,嗫嚅了半晌方道:“奴婢還是覺得王爺對您有意。”
沈甯挑眉。
夏竹又湊近了些:“這次臨州行,王爺私下問過奴婢您的喜好,這兩年您的喜好已經變了,但奴婢知道您喜歡吃松棠糕,還有去年您惋惜沒吃到嘴的鲥魚脍,王爺聽了後不就帶您去遊湖吃鲥魚了?還有那包松棠糕,也是王爺差人去買給您的。”
沈甯一怔。
原來是這樣嗎?
夏竹接着道:“還有,奴婢聽秋月說,新年那日她和春月二人随您進宮拜年,因沒及時上報您受了刁難的事,被罰了兩個月的月錢,還有這次王爺被免職的事……”
夏竹見沈甯聽的認真,低聲繼續說道:“是因為齊郡王在朝堂告狀,說王爺将他兒子打的起不來。”
沈甯的确不知道這些,如無必要,她幾乎不會出門。
夏竹:“王爺不止打了齊郡王的兒子,還将文安伯府的外孫袁璋也打的起不來了,雖然文安伯府沒告狀,但聖上為了安撫齊郡王,還是讓王爺丢了指揮使一職,王爺這樣做難道不是對您有意嗎?”
沈甯第一次啞口無言,竟不知趙瀾背後做了這些事。
趙瀾他……真的對自己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