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瀾又一連幾日沒回府,沈甯則接到了晉王妃謝靜柔宴請的帖子。
沈甯:“晉王妃此次設宴以何名目?都請了哪些人?”
秋月:“說是晉王府的花都開了,後日邀各位去賞花。除了請了您和燕王妃、世家勳貴的閨秀、還有和晉王妃出閣前交好的大臣家的女兒都請了。”
沈甯覺得甚是奇怪,後日也是殿試放榜日,聖上在奉天殿親點一甲三名,京城上下都在關注此事,她在這個時候設什麼賞花宴?
可晉王妃設宴,不好讓侍女代為出席,隻能親自走一趟。
後日。
沈甯一大早先差人去沈府知會一聲,她去晉王府赴完宴就過來。
早膳畢就帶着夏竹、秋月出了門,雲墨、雲清則早早等在了王府大門外。
沈甯到晉王府時,大部分人都到了。
謝靜柔親自出來迎接,沈甯則鬼使神差地看向她的肚子,三個月的胎還不顯懷,再加上衣着寬松,根本看不出她有了身孕。
沈甯:“二嫂不必這般客氣,都是自家人,你的胎更要緊。”
謝靜柔則柔柔地笑着點頭道:“三弟妹說的是,下次我就不親自出來迎你了。”
沈甯随她去了晉王府花園。
晉王府花園果真大有看頭,就單單那片海棠園,就足夠讓人駐足。
春日海棠,的确好看,既缱绻又絢爛。
謝靜柔餘光瞄了沈甯一眼,笑的意味深長。
衆人邊說話邊賞花,茶水果子供應不斷,說着說着話題就繞到了沈甯身上。
袁珂:“聽說楚王妃自小就十分喜歡海棠,原本楚王爺要為您栽種一片海棠園,最後被您拒絕了,不知是何緣由?”
近一個月,二人不和傳聞傳的沸沸揚揚,早就讓京中女眷猜出了好多個版本,前幾日趙瀾又是半夜回來的,根本沒幾個人知道,是以所有人都還以為楚王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府了。
甯願宿在衛所,也不願回府和她同住,這不是厭惡了是什麼?
沈甯知道今日的賞花宴大有蹊跷,兩日來怎麼猜也沒猜透,剛剛袁珂這麼一說,她似乎猜到了些。
“自小就十分喜歡海棠”這一句就十分微妙了!
沈甯心下“騰”地升起一把火,這些人有完沒完?
心下煩躁面上卻不顯,她暼了袁珂一眼:“你既然知道我自小就喜歡海棠,卻不知我曾落過水?”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讓一衆人聽得不甚明白,齊齊看向了袁珂。
謝靜柔也微微蹙眉看向袁珂,眼神詢問,還有這件事?
袁珂也不知。
她是聽說楚王離府那日,那個一直住在沈府的江煜安去了楚王府,她猜測可能與此有關,便讓往來京城、淮州兩地的管事順路去查了查此事,還真查出了二人之間是青梅竹馬的關系。
管事卻沒說她曾落過水,不過落水怎麼了?與海棠和江煜安又有什麼關系?
袁珂不管她的反問,繼續道:“聽聞楚王妃拒絕栽種海棠園那日,正是楚王憤而離府那日,同時也是會試榜首江公子去楚王府看望楚王妃的那日。”
這三句話一出,即便她和江煜安沒什麼關系,也會引人遐想,再加上颠倒黑白的“看望”二字,直接讓人認定二人現在還有着不可告人的關系。
沈甯終于知道了這莫名其妙的賞花宴是何用意,心下煩躁更甚,雖然她已經決定要好好哄好楚王,護好沈家,可見到這些挑事之人還是讓她不自覺的躁怒起來。
她先暼了謝靜柔一眼,見她似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又看向燕王妃,她一如既往淡笑着事不關己。
沈甯又掃了眼其他閨秀,一多半都幸災樂禍的震驚着,少數則皺了皺眉。
她擡了擡嘴角,瞟了一眼袁珂:“所以呢?”
所有人:……
所以啥?你不應緊張、恐懼、擔心自己被楚王掃地出門嗎?
袁珂一梗,憤而道:“聖上賜婚你還與青梅竹馬藕斷絲連,簡直藐視天家!”
衆人先驚訝于沈甯和江煜安竟然是青梅竹馬,然後才注意到袁珂後面的話。
先不管這事真不真,這頂帽子扣的就夠大的,這無異于說楚王妃婦德有虧,女眷們齊齊看向沈甯。
嫁入皇室婦德有虧輕則終身幽禁,重則抄家滅族,而楚王妃竟還這般鎮定。
沈甯并沒有面上那般鎮定,而是心下一凜,袁珂這幾句話很可能就讓沈家陷入是非之中,她心底盛怒,面上卻看着袁珂似笑非笑,重複道:“青梅竹馬?藕斷絲連?”
袁珂心下一涼。
沈甯又笑了笑:“你說的可是你外祖父文安伯和你外祖母田氏?二人不僅青梅竹馬藕斷絲連,還暗通款曲。啧啧,你還年輕是不是不知道老一輩的事?要不要我當衆給你講講?”
沈甯堂而皇之的将這陳年舊事說了出來,一時之間衆女眷神色各異。
“你胡說!”袁珂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