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自從賜婚聖旨分别送到了各家府上後,京城裡從勳貴高門到平民百姓都議論開來。
楚王和其他二位王爺對比起來,是真的不被看重啊。
燕王和晉王的正妃都出自勳貴高門,一個是位高權重曹首輔的女兒,德妃娘娘的侄女,一個是靖北侯府二房嫡女,皇後娘娘的侄女。
而楚王妃呢?
不過是一個五品小官之女,沒什麼家世背景不說,還是剛遷調入京沒多久的。
就連燕王、晉王的側妃出身都比她高,雖然燕王其中一位側妃父親也是五品,但他在錦衣衛啊,錦衣衛可是最得聖上信重的親衛。
楚王正妃是個小官之女不說,還沒給他選側妃。
京城人不禁紛紛疑惑,楚王到底做了什麼,讓聖上如此不待見他?
剛從邊關回來時,聖上讓他去了吏部做事,還以為開始受重用了呢!吏部可是六部之首。
可轉念一想又不是這麼回事,吏部是哪?是燕王舅舅曹首輔的地盤!處處都是眼線掣肘,他又能做什麼?
楚王還真做了些事,剛一上任,就黜落了一批靠歪門邪道頂缺之人,讓被頂之人該升遷升遷,該調任調任,吏部那些掣肘之人想攔都沒攔住,楚王直接把各種證據呈到了禦前,聖上看了那些證據後都無話可說,還把曹首輔罵了一頓。
不過此事之後,聖上就沒再讓楚王去吏部了,楚王一直賦閑在府,前陣子才又讓他領了永清左衛指揮使一職。
現在想來,沈家不就是因楚王遷調到京城的?
坊間這麼議論時,三位王爺的大婚及納側妃的日子也定了下來。
燕王的兩位側妃于今年十月初十入府,晉王大婚定在冬月十六,側妃同日入府,楚王大婚定在臘月二十,過年之前。
滿打滿算,距離沈甯大婚的日子竟不足三個月。
沈甯有一瞬的懷疑,康平帝是不是急着抱孫子才讓大婚日子都定在了年前。
皇家大婚,一應事宜均由禮部操持,三個月内竟要準備晉王、楚王兩位王爺的大婚,好在一切均有章程可循,隻需為兩位王妃定制翟衣即可。
裴氏早在幾年前就替女兒備好了嫁妝,如此她倒沒什麼可忙的了,除了安撫寬慰女兒。
自從下了賜婚聖旨,女兒看上去和往日無異,裴氏哪裡不知女兒是極力裝作平靜?
“極力裝作平靜”的沈甯剛散學,正和宋令窈、孟瑤從松濤齋出來,徐姝已經回了淮州老家。
大晟朝沒有女子定親後就要減少外出的規矩,隻在大婚前一個月由宮裡派女官過來教習規矩禮儀,因而沈甯依然按部就班的去宋家聽學。
宋令窈:“甯兒妹妹,外面傳的那些胡言亂語你别放心上,我看他們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沈甯以為她說的楚王不受聖上看重的事,便笑點頭道:“窈姐姐我知道的,何況聖上看不看中楚王,也不是我們能議論的。”
宋令窈同孟瑤對視一眼,問:“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沈甯眨了眨眼。
宋令窈“哎呀”一聲:“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京中那些女眷們的閑言碎語。”
沈甯還真不知道:“什麼閑言碎語?”
宋令窈壓低聲音:“……她們說,原本楚王妃的人選不是你,是博陽侯府的嫡女範雅君,是你使了手段才變成了你。”
沈甯又眨了眨眼:“我使了什麼手段?”
一直沒說話的孟瑤開口:“無非造謠你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
“見不得人?”沈甯低低的重複,她忽而好奇起來,問:“見不得人的手段有哪些?”
宋令窈和孟瑤已經被沈甯帶歪了,便一人一句順着她的話說了下去。
宋令窈:“比如故意落水讓楚王不得不救啊,有了肢體接觸楚王就不得不娶你。”
沈甯:……楚王還真救過落水的她,她卻不是故意落水……
孟瑤:“再比如,你假意被劫持,引得楚王去救你,你趁此以身相許來報救命之恩。”
沈甯:……楚王也救過被挾持的她,卻不是假劫持是真劫持……
宋令窈:“再比如……嗨呀,這可太多了,什麼私會啊,用藥啊……诶?不對啊!我們不是讓你别理會這些閑言碎語嗎?怎麼說起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來了?”
沈甯笑意盈盈:“這麼說來,我手段了得呀!”
宋令窈見她真沒往心裡去,也笑了:“總之,我看是她們也想當楚王妃卻又當不成,在那泛酸呢!你可不知道,楚王那副容貌、身量,是燕王、晉王沒法比的,多少高門閨秀想嫁呢!”
沈甯:“這些人好生奇怪,一邊嫌棄楚王不被聖上看重,一邊又想嫁他,這不矛盾嗎?”
孟瑤:“自然不矛盾,楚王再不濟那也是皇子,身份地位在那擺着,嫁過去頂多不及燕王妃和晉王妃罷了。”
眼見三人就要到了宋府大門,宋令窈意猶未盡,道:“你二人不若留下一起午膳吧,咱們再說說話。”
孟瑤遺憾道:“母親叮囑我散了學就回去,說今日我姨母來。”
宋令窈又看向沈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