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還時常擔心二哥的這張嘴惹出禍事,現在看來,父親這嘴也不遑多讓,能氣人能哄人,離着這麼遠,她都看見那些大臣眼角抽抽了。
康平帝同樣目瞪口呆,不禁低頭沉思:我真這麼厲害?
他看了眼沈城,露出一種滿意、興奮又難言的情緒,都忘了自己要沈城過來幹什麼了,隻好輕咳了一聲道:“日後好好當差,繼續好好教導子女,回去吧!”
沈城松了口氣,趕忙道:“臣定當盡心竭力,不負聖恩!”
康平帝颔首,掃過一衆文臣武将,最後将目光落到自己三個兒子身上,他沉默了一瞬,最後開口:“楚王,永清左衛指揮使一職,今後就你來擔任吧!”
永清左衛,此次演武的最後一名。
楚王上前一步:“兒臣遵旨。”
晉王撇了撇嘴,燕王則臉色陰沉。
康平帝向來不看重楚王,此次演武楚王的确比晉王、燕王二人強太多了,足夠給個衛指揮使。
何況,永清左衛在二十六衛裡都排不上名号,裡面也無厲害将領,但凡康平帝看重楚王一點點,都不會讓他去當這一衛的指揮使。
很多官員并未放在心上,隻有些武将心下替楚王鳴不平。
演武次日就是重陽節,沈家一起吃了早膳便出發去京郊玉泉山賞秋。
玉泉山風景秀麗,除了湖光山色,還有一泓山泉,玉泉山也因此而得名。
玉泉山泉水清冽,許多公侯世家會讓家仆前來打上幾甕,用來煮茶。
更有那閑情逸緻的,直接搬了茶爐來,當場取水煮茶。
沈家人就沒這閑情逸緻了,不過帶了竹筒,到時候打來些嘗嘗也未嘗不可。
馬車搖搖晃晃了一個時辰,終于在玉泉山腳停了下來。
今日沈家父子都騎了馬,隻有沈甯和裴氏以及兩個貼身丫鬟乘坐了馬車。
沈甯率先出來,然後扶着裴氏下車。
擡頭望去,果真見秋色層巒,山色隽美,令人心胸疏闊,徒生豪情。
最先生出豪情的是沈問,他指着玉泉山山頂大聲道:“你們信不信,我能在一刻鐘内登上山頂?”
裴氏兩步走過去,一巴掌拍在沈問背上:“信什麼信!信什麼信!昨天扛米袋沒扛夠?要不你把我扛上去?”
昨日演武結束後,沈問一回來就被沈城舉鞋追着打,真追上了沈城又舍不得打了,隻教訓了幾句,讓他今後說話過過腦子。
沈問回辯道:“爹您就放心吧,我昨日不過是為了赢得演武,又不是真沒腦子。”
沈城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次子最後一句話好像還把那些将領哄好了?
沈城又默默地穿上了鞋。
此刻被裴氏打了的沈問捂着被打的地方邊笑邊嗷嗷叫,沈家人樂作一團。
正要一起登山,就見後面又來了一輛馬車,馬車旁邊跟着一個騎馬的少年郎,幾人定睛一看,不是謝小世子又是誰?
那車中定然就是謝家姑娘了。
沈家人停了下來,等謝家姐弟一起。
謝聞溪下馬後先朝沈家人笑笑,然後扶着姐姐謝靜辭下車,二人才一同走了過來。
謝靜辭甜甜一笑:“沈伯伯、沈伯母、四位沈家哥哥、甯姐姐,你們也來登高賞秋?”
這熟絡勁裴氏和沈甯已經見識過了,沈城、沈學也都在昨日見過,沈慎遠遠看到馬車車轅上刻着靖北侯府的标識,也猜到了姐弟倆是誰,隻有沈問一臉茫然。
沈問:“爹,娘,這、這是誰?”
上來就喊哥哥,也太不見外了。
裴氏剛想起來,二郎、三郎還沒見過靖北侯府的姐弟。
正要介紹,四郎就先開了口:“這是靖北侯府的謝世子和謝姑娘。”
沈問聽後眼睛“蹭”地亮起光來:“你們是靖北侯謝铮謝大将軍的、的兒女?”
謝小世子看着沈問,臉色微紅。
謝靜辭笑着點頭。
沈明道:“二哥,聞溪昨日看了你參加演武大賽,想和你習武。”
沈問受寵若驚:“這、這如何使得,我怎能在謝侯爺的兒子面前顯擺?”
謝小世子終于開口:“爹爹常年在邊關,無法教我習武,還請沈二哥教我。”
沈問一聽,謙虛勁瞬間忘了,拍了拍胸脯:“承蒙謝賢弟看得起我,那我就不推辭了。”
話剛落就被沈城揣了一腳,沈城咬着牙道:“什麼謝賢弟,世子也是你能稱兄道弟的?”
謝聞溪見此笑了,頰邊也露出兩個淺淺的梨窩:“無妨,沈伯伯不必見外,我叫您伯伯,叫他沈二哥,那二哥合該稱我為弟。”
沈城:……
沈問揉了揉被踹的地方,笑嘻嘻地招呼道:“謝賢弟,那咱們今日就練起來?”
謝聞溪看了看姐姐,謝靜辭笑着點了點頭,這才帶着笑意看向了沈問。
沈問也不廢話,直接道:“來!咱們今日就練練在一刻鐘之内登上山頂!”
沈家衆人:……
沈城嘴唇動了動,轉開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