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正好戴着一支海棠花簪。
她将這支摘下來,問夏竹、冬竹:“這支也是他送的?”
二人笑着點頭。
沈甯立刻将這支簪子仔細擦擦,連同今日江煜安送的這支,小心的擺放在了木匣中。
夏竹好奇:“姑娘不戴了嗎?”
沈甯微頓:“今後我要好好收起來,這些都太珍貴了,重要場合再戴。”
她說的煞有介事,二人想到姑娘落水後的性情變化,便沒再問。
沈甯将玉簪收到匣中後,又看了看匣中其他的東西,發現還有一隻成色極好的玉镯,她雖看不出這玉镯是何價值品質,卻觸手生溫,便問道:“我有跟你們說過這玉镯是何來曆嗎?”
二人看了看均搖了搖頭。
沈甯心道,不會又要去問江煜安吧?
這邊正想着,外面突然來了個小丫鬟,說是夫人讓人送來了粽子。
她讓小丫鬟送了進來。
主仆三人吃起了粽子,正剝着,夏竹突然“咦”了一聲,嘟囔道:“好端端的怎麼有張油紙?”
說着将油紙拿了起來。
油紙從中間折了起來,夏竹拿起後,掉落一張比油紙小上幾圈的對折起來的箋紙,她拾起交給沈甯。
沈甯意有所感,打開來看,其上寫着:三年前,予将此匣交于五妹妹保管,裡面有家母留給兒媳的傳家玉镯,還有家母留下的錢田商鋪,其中有銀票兩萬兩,田産五十畝、商鋪五間,田産和商鋪的契書都已放于匣中,予家情況五妹妹知曉,故而将予身家均托付給五妹妹,待來日聘娶,此匣轉成聘禮的一部分。
沈甯震驚了。
這、這無異于私定終身了。
如果、如果此事被人知曉,原身、不、現在是她,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她雖然不看重什麼名聲,可在這個時代,名聲會影響到她今後的安逸生活呀!
她匆匆将匣子扣上,連同帶着這張箋紙收入匣中,匆匆去了正院找母親。
兩個竹自姑娘落水後,第一次見姑娘這般急匆匆的模樣,頓時大眼瞪小眼起來。
裴氏見她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沈甯一進屋将丫鬟摒退,拉着母親去了内室,然後将匣子打開,拿出了那張箋紙,遞到了裴氏面前。
裴氏看後也震驚在當場,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這個女兒。
“你……”
然後她長籲了口氣,好在女兒也沒完全糊塗,對江煜安的做法又氣又心疼。
她拍了拍女兒的背,讓她在這等着,她吩咐兩個丫鬟分别去書房将老爺和江煜安叫去偏廳。
沒多一會兒,沈城和江煜安就一起過來了。
沈城見到自家夫人,滿面笑意地問道:“夫人有何事?”
裴氏敲了敲桌上的紫檀木匣,又将那張箋紙遞給他看。
沈城接過掃了兩眼,眼睛頓時瞪了起來。
看着站在那裡的江煜安,沈城恨鐵不成鋼地壓着聲音道:“你、你就這麼等不及?非要做這私定終身的事?當我們都死了嗎?”
話落又嘀咕着補充了一句:“你私産倒是挺多的,還挺大方……”
裴氏橫了沈城一眼:“沒讓你說這個!”
沈城咳了咳,問站在偏廳中的人:“說說吧,你這是做什麼?”
江煜安面色不變,平靜地道:“裴姨母,沈叔父,我心裡的确等不及。”
沈城一梗,正要發火。
隻聽江煜安又道:“我将這些私産交給五妹妹保管,沒有旁人看到,也沒有立任何字據,即便哪日被人發現了這個匣子,也不會給五妹妹招緻什麼污名,五妹妹于我,如當空皓月,如夏日暖陽,如林間露、山間風,我日日都想……”
“行、行、行、行了,你日日想什麼?不許想!”沈城嚴肅地打斷道。
又觑着眼瞄向裴氏,嘟囔道:“我都沒對你裴姨母說過這樣的話……”
挨了裴氏一瞪。
裴氏哪裡不知這孩子對自己女兒的心意?長歎一聲:“罷了,等春闱後,就請江大人偕冰人行納采之禮吧!”
江煜安聽後先愣了愣,随後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喜極而泣拜謝道:“多謝裴姨母、沈叔父,煜安待甯甯定像二位一樣,不、比二位待她還好,若有違此言,必落榜不第!”
裴氏先輕叱他亂說話,又語重心長地道:“我們都知道你待甯甯的心,望你記住今日所言,回去吧,好好溫書備考。”
江煜安再次謝過,轉身出了門去。
出門的背影都意氣風發了起來。
沈城觑了裴氏一眼,瞅了瞅那隻紫檀木匣,沉聲道:“阿若,你于我就如那山間風、林間月……”
“閉嘴!”裴氏沒好氣地紅着臉瞪了沈城一眼。
沈城摸了摸鼻子,溫潤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