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墨遵循着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好習慣,閉着眼睛都能找到隐迢的衣襟在哪裡,伸手掏了掏,臉已經貼了過來。
但是人臉可比貓臉大多了,衣襟再扯也扯不到人能塞進去的程度,更何況還有隐迢劍尊的一隻手在扯着自己的衣襟。
被毛茸茸的貓鑽衣服很可愛,被人鑽就有點奇怪了!
銜墨鑽了兩下,可惜衣襟被隐迢拉得太緊,沒有成功,放棄了。
他順勢把腦袋枕在隐迢胸膛上打起小呼噜。
隐迢在黑暗中睜着眼睛看着他。
這貓崽子是真睡着了還是故意的?隐迢在琢磨這個問題。
貓腦袋輕輕小小的一個,枕在身上的時候幾乎沒有存在感,隐迢還得注意翻身的時候别壓到貓,有時候不小心翻身的時候壓到銜墨,銜墨能動的話會爬出來,甩甩毛,耳朵在腦袋上甩的嘟噜響,伸個懶腰再鑽進他懷裡。
偶爾銜墨鑽不出來,就會用爪子拍拍他,若是他沒有反應,銜墨被壓生氣了就會咬他一口。
隐迢從來沒有說過,他是故意在欺負貓。他雖是躺着,但是神識從來沒有關閉過,貓偷偷舔他的手指他都知道。
但是這會變成人的銜墨壓在他身上,存在感強到難以忽略。
太近了,自他踏上修真之途起千百年時間裡,從來沒有人和他這麼近距離接觸。尤其是這個姿勢……
隐迢歎了口氣。
早知道還不如剛才第一次睜眼的時候就把銜墨喊醒,也省得這會尴尬。
這會兩人的姿勢,反倒成了隐迢不好意思喊醒銜墨。
隐迢在心裡安慰自己,算了睡吧,人的本質上還是貓,隻是大了點,光了點……
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催眠的效果,隐迢閉上眼意識飄散了出去,當月色褪去的時候,隐迢忽覺身上一輕。
他再睜開眼睛看,懷裡的人又變回了毛茸茸的貓。
睡在他胸膛上,睡得四仰八叉,尾巴又熟門熟路地往他衣襟裡鑽。
隐迢撓撓銜墨的下巴,貓一動不動,看來真是睡熟了……
……
“以後再也不許吃孕靈丹,全部沒收。”隐迢彈彈銜墨的腦袋,将他乾坤袋裡的“違禁品”全部掏出來。
銜墨坐在桌面上,可憐兮兮地低垂下頭,尾巴尖都不翹了。
“貓錯了,給貓留兩個嘛……”銜墨向隐迢撒嬌,妄圖能給自己留下幾瓶丹藥。
鐵石心腸的隐迢劍尊根本不為所動,所有丹藥一顆不留統統收走。
“想再去藥堂,聽長老說一次‘沒什麼問題隻是吃撐了’嗎?”隐迢冷酷無情道。
“嘤,”銜墨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這也太丢貓了!他昨天不過一時氣不過才吃多了丹藥,隐迢居然還帶他去藥堂。
銜墨往前挪了挪身體,把腦門杵隐迢懷裡,“隐迢你真好,還帶我去看大夫。”
雖然他的丢貓事迹這會可能全宗門上下弟子都知道了,但是銜墨還是很感激隐迢的。不真心喜歡貓的人,才不會帶貓去看大夫呢。
天極劍宗藥堂看大夫的價格也很昂貴,看診費最少都要15個靈石起。
“貓保證再也不吃撐了。”銜墨舉起右爪,一臉嚴肅地對天發誓。
隐迢看着他黝黑的爪子,心中閃過一絲異樣,這麼黑的貓爪爪,變成人的時候卻很是白皙。
“你什麼時候能化形?”隐迢問銜墨,他不确定銜墨是否知道昨晚自己化形的事。
銜墨歎了口氣,毛臉上也有了幾分憂郁,“這個可說不好,可能很快,可能要到元嬰……”
隐迢摸了摸他垂下去的腦袋,“你昨天晚上化形了。”
還是不要騙小貓的好,小貓腦袋那麼小,欺負他一次都能記很久,别讓難過的事情占據小貓的腦袋。
“什麼?”
銜墨震驚地擡起頭,抱住隐迢的胳膊,“真的嗎?貓居然化形了!我可真是隻厲害的貓!!”
銜墨開心地在桌面上竄下跳跑了幾圈,才停下來,問隐迢:“貓化形後長什麼樣子?”
“貓化形後好看嗎?臉黑不黑呀?”
“還有還有,貓的頭發是什麼顔色的?”
他看向隐迢藍汪汪的眼睛幾乎要發出光來,隐迢心中覺得有趣,一一回答他的問題。
“好看”“不黑”“一開始是白色的,到發梢才變黑”
銜墨皺皺眉,“好奇怪的顔色。”
“沒關系,”隐迢安慰他,“等你能自由化形後,顔色可以自己變。”
銜墨又開心起來,尾巴翹得像旗杆,在桌上轉來轉去,“貓真厲害~貓真厲害~貓真厲害~”
“對了!”銜墨突然跳起來,站在隐迢肩頭抱着他的臉說,“我要給羨青山的大長老寫信,告訴他們我能化形了這件事!柏雪還說我肯定要等三百年後才能化形,哼!羨慕死他!”
隐迢感受着臉上毛茸茸的觸感,笑着應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