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當嶽鳴隽昏睡後的一瞬間,他佯作惱怒,擡腿便劈向劉裡正;一擊不成,立馬奔向嶽鳴隽,在脈門一扣。
如無意外,嶽鳴隽今天是醒不來了。
他稍稍松了口氣,為防萬一,還是在嶽鳴隽心脈上打入一道保命的靈氣。
看來劉裡正也知道,嶽鳴隽有天道紫氣護體,修者暫時奈何不得紫微星。若此時動手,他不出三刻就要遭到天譴,所以隻敢用迷藥,而不敢下毒。
“哼,我道你有什麼本事,原來不過如此!”劉裡正道,“怎麼,奪舍了劉小風,就真把嶽鳴隽當作兄長了?可惜啊,你的擔心又有什麼用呢?”
“你什麼意思?”顧韶清道。
“别誤會,你我同為修士,我不過在為你惋惜罷了!”劉裡正蹲下身與他平視,“你看,我在你的面前對嶽鳴隽下手,你都無可奈何。若我背地裡抓住那要行刺的虎子,你又該怎麼做呢?其實你何必為了沒有親緣關系的凡人傷神,你我既然是同類,待到你還了奪舍的代價,何不抛棄那沒用的凡人?”
奪舍的代價?
難怪劉裡正這麼自信,原來是自以為拿捏了把柄。
可奪舍哪有奪死人的?
這家夥功夫不到家,竟連面前人的壽數也看不出,還信誓旦旦自己也修那樣的邪法,猖狂又可笑。
“練氣期的臭蟲,也學會威脅人了?”顧韶清冷笑。
他這一句直讓劉裡正變了臉,一把掐住他、露出陰沉的本色,“不識好歹!我在給你機會。你既然知道嶽鳴隽被我下了藥,也知道虎子在我手上,就該學得乖點,而不是一再刺激我!”
原來迷暈嶽鳴隽,是為了增加籌碼要挾自己?
顧韶清擒住他,正要動手,就見劉裡正手上甩出一枚銀針。
那銀針泛出驚人的冷光,險險擦過嶽鳴隽的脖頸,倏地釘在地面上,竟是入木三分!
針尾輕輕顫動,嗡鳴的餘韻圍繞着他。
“劉小風,别以為你的小聰明能瞞過我。沒錯,我殺不了嶽鳴隽,但紫微星不是永遠不會受傷。”劉裡正陰沉沉地笑道,“我能設局讓紫微星險些廢掉一雙腿,就能讓他從此再也站不起來。你說,站不起來的嶽鳴隽,還能是天命人皇嗎?”
嶽鳴隽的腿是他設局?
顧韶清細細打量着他。
——他是認真的。
大妖需要一個帝星來汲取紫氣,可是這個帝星不能是強大的,也不能是完全弱小的。他要這個帝星半死不活、為他所用,最好依附于他。
所以,劉裡正完全有可能對嶽鳴隽出手。
一旦他得逞,嶽鳴隽的雙腿廢掉,大妖就會趁虛而入,借助自己的力量扶持嶽鳴隽。
真的到那個時候,就一切都來不及了。
既然防不勝防,不如主動出擊。
顧韶清說:“你想要什麼?”
“爽快人。我也不怕直接告訴你,我的主子要見你。”劉裡正說。
“你的主子?”顧韶清目露嘲諷,“啊……你是說,前天夜裡那隻沒用的鳥?”
“放肆!那是玄烏大人!”劉裡正怒道,“看來你還沒明白眼前的局勢,嘴才這麼硬!”
他還想出手,雙手已經被顧韶清死死擒住。
他駭然看着這個十二歲的孩童,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威脅是多麼可笑。
顧韶清含着笑,眼底卻是徹骨的嚴寒,“我可以跟你走,但我想,你我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不想嶽鳴隽出事,他出事,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所以,你最好别想着耍花招。隻要被我發現你動手,我一定會殺了你。”
劉裡正竭力維持着自己淡然的外表,“自然。隻要你乖乖跟我走,我沒事不會對嶽鳴隽動手。你知道的,我們都需要他。”
顧韶清冷冷地蔑視着他,确定他不是在說謊,才嗤笑:“你該慶幸自己手上抓着虎子,否則今天我不會讓你走出這扇門。”
沒錯,還有虎子。
顧韶清顧及虎子,不會動手的。
驚恐的情緒慢慢褪去,劉裡正說:“算你識相!不過,你太強了,我不放心你。”
“那你要怎麼樣?”顧韶清略帶不耐。
劉裡正刹那間掙脫他,奪過嶽鳴隽手上的茶杯,掐住顧韶清的臉就往他口中倒!
顧韶清有意放水,還是在他的狠手下猝不及防嗆了幾口,好在茶水本就剩的不多,人嗆完就見底了。
他就知道這家夥要給自己喂藥。
可還不等他自行封鎖藥力,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主動将其沖散了。尋根溯源,似乎那力量來自無論怎麼撬都不動的神珠……
顧韶清頓了頓,決定順勢倒下,裝作暈倒。
既然大妖暫時不會對嶽鳴隽下手,自己也已經威脅過對方,那麼不如順着他先出去。
左不過自己剛給了嶽鳴隽一道保命的靈氣,嶽鳴隽真有異樣自己也能及時知道。
更重要的是,虎子還在裡屋,不能給他機會發現。他在這裡逗留的時間越少越安全。
況且,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也想趁這個機會,多搜集一些關于大妖的情報。
劉裡正哈哈大笑着,一腳踹在他腹部,“讓你狂!什麼貨色,也敢要挾我。小子,等我見到主子,必定要他狠狠磋磨你!”
顧韶清忍住悶哼。
這臭蟲下腳真黑……
旋即,劉裡正扛起他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