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兒。”
“父主。”
“你所陳情之事,若為虛假,朕絕不饒你。”宮煜銘立身站在禦駕一旁,面上雲淡風輕,聽得攆内宮秉德說的話,隻是俯首回了一句,“兒臣領旨。”再無多言其他。
宮秉德聽後,嘴角輕揚,咳嗽了一聲,魏獻忙伸手掀開了錦簾,扶着宮秉德下了龍攆,魏獻是禦前的人,是自小跟着鳳主的,宮秉德一舉一動,哪怕一個眼神他都是最清楚的人,偏偏這鳳儲之位,看不真切,宮秉德對哪個兒子都是一樣的态度,瞧不出一絲偏愛,大皇子雖是先鳳後之子,但是常年養在江州,多年未在一塊兒相處,更是父子情緣淡薄。
“衆卿随朕進去吧。”
“是。”
浩浩蕩蕩來了一群青年俊才,惹得筵席位的未嫁千金們頻頻擡眼,衆皇子裡,大皇子、四皇子和二皇子都到了适婚的年紀,大皇子容貌多似先鳳後,有君家血脈相和,自然俊朗非凡,可生性冷漠難親近,四皇子容貌不似鳳後,也不似鳳主,隻有性情和鳳主有幾分相似,是那清冷高嶺之花,亦難親近,二皇子容貌多似鳳主一些,對比前兩位稍遜色一些,但也是清俊的,性子也好,随和得很,好親近,可花心濫情,軟耳根,隻要是好看的女子都可憐。
官宦子弟有封職的,都跟在皇子之後,最受矚目的當是君澤楓了,可偏偏君澤楓婚事隻能鳳主欽定,相中也無用,隻能望而卻步,退而求其次了。
“臣妾(臣女)叩見鳳主,鳳主萬歲。”殿中齊聲伏首行禮,“臣(兒臣)叩見鳳後娘娘(母後),娘娘(母後)千歲。”皇子和封職子弟們進殿後緊随伏首行禮。
“平身,都入座吧。”宮秉德邊說邊邁着步子,上了踏跺,牽着盡清芬一起坐下了,見鳳主鳳後入座後,殿中衆人也依次入了座。
“這王後人選,可曾定下了?”單刀直入,直接問了結論。
“回陛下,是内閣大學士雲大人家長女雲若菲,母後的侄孫女。”盡清芬回道。
“是嗎?都對上了?”宮秉德手中的珠串慢慢撥動着,君檸妖瞧着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珠子,細細想了想後,腦海裡一閃而過的血色珠串,是除夕宴上永煦王斷掉的那個珠串,很相似,隻是鳳主手裡的不是血紅色的,是竹青色的。“可朕聽說葉愛卿的二女兒,葉二小姐,背後也有鈴铎胎記啊。”
滿堂嘩然。
君析妍和君檸妖匆匆對視一眼後,眼裡一閃而過的震驚,葉芮也有,這就稀奇了,難不成這南疆王後也要換人了?
“多羅王子,這父母兄弟姐妹皆有,無夭折的孩子,這一點葉家二小姐對不上嗎?”
紮峻良沉默了片刻,起身回道,“天主陛下,吾聽聞丞相夫人并非葉二小姐生母,故覺得對不上。”
一問一答,透露出了不少,鳳主剛剛雖然不在,但耳目在,正殿内,讨論之事都在掌握中,多羅王子不喜葉芮,并不想将葉芮放入選擇裡。
“朕覺得,對得上。”
六個字一出,南疆王後人選瞬間變成兩個了,這誰敢說不行啊!
“陛下,聖女所述胎印有圖,不妨對比之後便能知曉答案了。”盡清芬眼神示意了不遠處的親妹盡清麗,讓盡清麗趕緊開口,接下鳳主之言,将王後人選落實。
“嗯。”宮秉德應下後,盡清麗連忙帶着宮女和葉芮、雲若菲下去了。
“妖妖,妍妍。”冷不丁一句輕喚,驚了君檸妖和君析妍的思緒,“臣女在。”應聲行禮道。
“今日宴中,青年俊郎頗多,可有合心意的?”
君家雙姝還未有反應,盡清芬反倒吓了一跳,君家女兒為後是祖訓,突然問這個問題,所為哪樁?莫不是要定鳳儲了?她們選了誰,誰就是鳳儲不成?
“皇姑父這話,問得直白,倒讓人為難了。”
“妍妍此話,朕不明白。”
“皇姑父,姐姐的意思是,您該背着各位郎君問的,要不然臣女們說了這個,那個吃醋怎麼辦?”君檸妖說完掩帕輕笑,宮秉德聽着似乎不曾想到君檸妖會說這般話,有些詫異,盡清芬和正殿其他人一時間也不知道作何反應才好,都在觀察着鳳主的神情,以便跟随。
“無妨,你們說,瞧上哪個了?”宮秉德将手裡的珠串放在了月牙桌上,剛剛半倚着軟墊的身子坐直了幾分,徑直的看向了君家兩姐妹,眼睛一眨不眨,隐隐期待。
衆人似乎也對答案十分好奇,視線全都集中了過來,君檸妖附耳了君析妍幾句,君析妍笑着點頭應下了,颔首道,“妍妍覺得,諸位郎君各有千秋,一時間很難說出誰最合适,但,妍妍心中早有所屬,那便是......”
“陛下,與胎記所合之人,是葉家二小姐,葉芮。”殿外之聲打斷了君析妍的話,君析妍震驚異常,怎麼可能是葉芮,南疆王後明明是雲若菲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