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華宮——————
宮靜彤一語落,葉莞才意識到她剛被君檸妖諷刺了一把,虧她還細細思量了幾分,落得滿場笑柄,幸得娘親在外圍看花箋,不曾聽到這些,要不然,她今夜回去定要罰跪祠堂了!
“君檸妖!你......”
還未說完,葉芮看過來的眼神,讓葉莞徹底閉上了嘴,她這二姐,最得父親喜愛,對二姐的話深信不疑,在葉家,隻要二姐開口,父親從不懷疑,二姐一貫軟硬不吃,不能再惹事了!
“姐!算了。”宮安彤伸手拽住了起身要往葉芮筵席位走過去的宮靜彤,這般嚷嚷要壞事的!“憑什麼要算了?!”宮靜彤聲音大了幾分,引來了長輩們的視線。
長輩們正在商讨着花箋中南疆王後的特征與誰符合,剛才的小輩們的幾句拌嘴是沒有聽清的,就算聽到了,也隻會覺得是小女兒家的吵嘴,不會在意。
但,宮靜彤的聲音又大又帶着怒意,顯然不是簡單的吵嘴了,都看了過來,不遠處的盡清芬自然也聽到了,開口問道,“靜兒,何事啊?”
“回娘娘,是臣女不小心踩了姐姐的新衣服,惹了姐姐一聲驚叫,還望娘娘勿要見怪。”宮安彤一把扯着宮靜彤的衣袖,按着宮靜彤坐下了,才起身笑着回了盡清芬的話。
“是啊,娘娘,靜姐姐愛新衣,正嚷着要安姐姐賠一件呢!”君檸妖清楚宮安彤壓下這件事的緣由,趕緊起身幫了一句。
盡清芬和其他的官夫人們聽着,皆笑了出聲,原是這麼件事,小女兒家為了新衣裳也是常有的,更何況還是一家子姐妹,“本宮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是為了新衣裳,本宮昨日替宮中公主們做了好幾件新衣,都是新花樣新款式,靜兒一會兒去薄兒閣中挑一件就是了,你們身量相當,想着應該是合适的,哪裡還用安兒陪你的。”
宮安彤佯裝羞怯的低下了頭,颔首一禮道,“安兒多謝娘娘慈愛,耳邊可以少了姐姐一頓念叨了。”宮靜彤被鳳後一問,冷靜了幾分,也起身颔首謝了鳳後恩典。
“諸位,可商讨出結果了?!”盡清芬擡手一揮,示意君檸妖三人坐下,言歸正傳了。
“回鳳後娘娘,臣妾們覺得相符合的一共有四人,不若讓這四人比上一比,誰勝出,誰便是南疆王後如何?既是南疆的王後,不如就多羅王子做判官好了!”納安王妃起身俯首回答道。
“妹妹所言,是哪四位?”
“刑部侍郎殷家殷檀雁,丞相葉家葉芮,内閣大學士雲家雲若菲,太史令孫家孫棠悠。”納安王妃話音未落,點名的幾人依次站了起來,君檸妖少略瞥了一眼,轉頭和君析妍耳語了幾句,說完,伸手拍了拍紮峻良的肩膀,小聲和紮峻良也說了幾句,紮峻良狡黠一笑,點頭應下了。
“鳳後娘娘,無需比較,隻要對得上聖女所言即可,不如請娘娘将特征說出,吾一一比對。”
“也好。凡雙,念。”凡雙領命走至正中,展開了手中的花箋,逐次念了出來,“一:二九年華,六月後出生。”
“此四人皆對得上。”納安王妃答道。
“接着念。”
“二:容顔姣好,眉中有紅痣。”衆人聞言都瞧了過去,四位眉中确有紅痣。
“對着呢。”
“三:父母兄弟姐妹皆有,家中無夭折的孩子。”
紮峻良眉頭微蹙,掃了一眼葉芮後,朝着納安王妃方向說道,“這葉二小姐不符合啊,她親生母親早逝,怎的說符合呢?王妃怕是糊塗了不成?!”音低,透着不快。
納安王妃心下一驚,已然忘記了剛剛是誰提的葉芮來着,“是臣妾疏忽了,望王子見諒。”
丞相夫人不願意葉芮做王後,一聽葉芮不合所提特征,心中樂得很,葉芮本就在家得勢,若要真的成了王後,過上了逍遙日子,她能氣吐血。
“那就剩三個,最後一個,念。”
“四:後背正中有形似鈴铎的胎記。”最後一個,凡雙念完,久久無人說話,這除了各自的娘親,或者伺候的婢女以外,誰能知道啊,偏巧,這幾位官夫人都沒有接話,難不成,都沒有?
“幾位夫人,有還是沒有啊?”盡清芬見無人應答,忙問道。“回娘娘,小女背後無此印記。”先開口的是刑部侍郎夫人陶氏。
君檸妖擡頭看向了說話的陶氏,又看了看殷檀雁,長得不錯,可這人不是和赫原家定親了?為何不說呢!莫不是見者下菜碟,嫌赫原家位不高了?還是說,根本就沒有定親這回事!是赫原尋放出的假消息不成?思來想去,想不明白,算了,一會兒問表姐好了。
“娘娘,小女背後也無。”太史令夫人尤氏答道。
那不就剩下了雲家大小姐了。君析妍望向雲若菲,一臉的平靜,早已知曉的答案,并不覺得稀奇,這個嬌巧玲珑的雲家大小姐就是南疆王後,隻不過那一次是鳳主禦賜的,而非聖女占蔔尋人所得。
“那便是,菲兒了!”盡清芬笑得虛假,細看能看出來的,語氣親昵,怕是做給凰後母家看得。
乾華宮外,銅鈴聲響,由遠及近,輕盈冗長,是禦駕到了。衆人立即都站起身來了,一同等着明黃色身影進正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