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話,字字在理。
二哥的才能不遜色于南陽任何貴族公子,隻會勝于,絕不會敗于。金鬥池交在二哥手裡,一樣等同于在君家手裡,若能讓鳳主注意到的話,二哥不就可以不走武官之路,走文官了,那便不會去隴涼守邊,就不會落得前世下場了啊!
君檸妖越琢磨越覺得君析妍說得對,蒼白的小臉上爬上了一絲淺笑,等等,二哥不去隴涼,那就不會認識師父了呀!這可不行啊!
“怎麼了?是我說的不對嗎?”
“不是,姐姐說得正對呢。隻是,二哥若是接手了金鬥池,就不會再接手兵權了,那就不會去隴涼守邊,就不會認識師父了,這也太可惜了。”君檸妖搖了搖頭,回身正對着君析妍說道,好不容易出來的笑容轉瞬即逝。
“對!我竟忘了。可是眼下,二哥做金鬥池的掌話人最合适了。妖妖,有緣之人,就算躲開了還是會再見的。何必挂心!”
“姐姐所言極是,是我目光如豆了。”
“你呀!不是目光如豆,是關心則亂。”君析妍無奈的一笑。
兩姐妹剛說完,君檸妖就聽到了君澤桓加重的呼吸聲,心中一喜,隻要這呼吸能平緩下來,二哥就能醒了。便轉身站了起來,伸手将君澤桓身上的銀針收了回來,布包一卷塞進了寬袖之中,然後,将掀起了的錦被放回了原樣。
“姐姐,門打開吧,二哥快醒了。”
君析妍一聽,輕輕開了門,快步走回了床邊,問道,“果真嗎?”話音還未落下,床上昏迷着的君澤桓睫毛輕顫,随即睜開了眼睛,面前的兩個妹妹一臉的擔憂,唯恐君檸妖自責,忙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我沒事,小妹莫要擔心。”聲音很輕,很溫和,聽在君檸妖耳朵裡,就像是風迷了眼睛,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小妹别哭,二哥沒事。”君澤桓見君檸妖落淚,掙紮着便要起身,君析妍手一伸按住了,“二哥,讓她哭吧,哭出來還好些。”
“桓兒醒了嗎?”君青彥送完了大夫,剛進了正閣,就聽見内卧傳出了說話聲,想着應該是女兒們和侄兒在說話,忙開口問道。
“爹爹,二哥醒了,妖妖正掉金豆子呢,可給二哥心疼壞了。”君析妍對着門外走進來的君青彥說道,言語間滿是打趣的意思。
君青彥聞言一笑,“哎喲,讓爹爹看看,也心疼壞老子了。”往前正走着,左胳膊一沉,低頭一看,原是妻子拍了他一巴掌,“孩子們面前,說話文明些。”
蘇筱茵邊說邊略過了君青彥,端着湯藥徑直遞給了還在抹淚的君檸妖,君青彥在門邊讪讪得嘿嘿一笑,順勢坐在了門邊的圓凳上。
白瓷碗的藥香很濃,君檸妖湊近聞了聞,辨别着藥中所含的藥材,心中安定了幾分,這藥正對二哥的症狀,隻要好好修養,一帖不落的把這藥喝下去,就能好起來了。
淺淺一笑,擡手接下了,“謝謝娘!”
“傻丫頭,謝娘作甚!快讓桓兒把藥喝了。”
“是,女兒這就伺候二哥喝下。”蒼白的小臉此刻總算有了點血色回來,語氣也松快了很多,君析妍想着要給君澤桓喂藥,那得把人扶起來,便繞到了另一邊,扶起了君澤桓道,“快别說了,二哥可沉了,我隻能扶一會兒啊!”
君青彥一聽,哈哈大笑起來,“沒事,讓爹來,讓爹來好了。”嘴上光說着,情真意切的,腳下卻沒邁出一步,甚至都沒離開一下凳子。“你又開始沒正形了!”蘇筱茵回頭佯裝生氣得瞪了一眼君青彥,君青彥立即閉上了嘴巴,又是讪讪地一笑。
君析妍和君檸妖、君澤桓看在眼裡,都笑了出來,君澤桓身上有傷,許是笑得太用力了,直咳嗽,君析妍伸手趕緊輕輕拍了拍君澤桓的後背,這傷口可别裂開了。
“爹!您可别再說話了,這藥都要涼了。”君檸妖舀起了碗中的藥往前送到了君澤桓嘴邊,又怕君青彥開口說話引人笑,忙側頭笑着囑咐道。
“本相做個啞巴,不說話就是了。”輕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了,背對君檸妖四人坐着,一連串的動作,很明顯,又會是一陣歡笑響起,這碗藥還是沒有送進君澤桓嘴裡。
隻怕藥一會兒真要涼了,君澤桓想着,直接伸手從君檸妖手裡端過了瓷碗,一飲而下。
到此,藥可算是進了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