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嚴華此時,倒是顫顫巍巍出列,她俯身跪下,把旁人不敢說的話,當衆說了出來:“陛下荒唐,寵幸臣夫。将那有反骨的奸人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區區一個賤男而已,以下犯上,辱罵妻主,便是大逆之罪。陛下若因與他的私情而縱容包庇,如何對得起胥氏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
“陛下,您先是強占先帝……”嚴華此言未出,女帝便憤而起身,拿起手邊如意,直接朝着嚴華砸了過去。
嚴華已過古稀,一直想要告老,卻因為兵部遲遲沒有繼任人選,便一直拖着。
她身子骨本就弱,還有咳疾,前些日子偶感個風寒,竟還吐血了。
可這些,女帝并不知曉。
她也不知道,她這麼一砸,竟然就把嚴華老大人砸暈了。
朝堂上頓時亂作一團,而這流言,也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
從前,神都的風向還是嘲諷朝瑞窩囊。
可如今,風向倒是變了。
就連神都臣民都以為,朝瑞就算是再窩囊,那穆臨風以下犯上,也是大逆之罪。
當今陛下不舍得殺穆臨風,便是悖逆祖宗,十足是個昏君。
百姓的風言風語傳進宮裡的時候,女帝震怒,她即刻派人去街巷鎮壓。凡是有讨論此事者,即刻關進大牢。
僅半日時間,神都百姓幾乎人人都忘了這件事。無人敢提,大家都低頭默默過自己的日子。
那女帝聽到手底下禁軍統領彙報的時候,倒是輕哼了一聲:“一群賤民而已,朕就不信治不了他們。”
女帝之後才複又想起了朝瑞,她問:“朝瑞那個廢物,今日在忙什麼?”
一個黑影湊到近前,聲音喑啞低沉:“回陛下的話,她今日未去巡防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昨夜,還寵幸了一個長相酷似穆郎君的妾室。”
女帝這下子,倒是來了興緻:“酷似?有多像?”
黑影拿出了一幅畫,正是沈之晖在院中搗藥的背影。
女帝盯着那幅畫,一下子愣了神。
像,的确是像。
像極了當年,她進宮給母皇請安時,看到的那一抹白衣身影。
那是她的庶父,是她母皇後宮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