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23日
【你是不是很喜歡下雨天?】
2024年8月16日
【我喜歡你】
從前葉星總喜歡咬他。起初還會小心翼翼地征求他的意見:“我可以咬你一口嗎?”
顧謹最受不了她拽着他撒嬌的樣子,嘴上說着“别鬧”,卻什麼都由着她。
後來他們在一起久了,關系更進一步之後,她連征求都免了,想咬就咬。尤其是他犯了什麼她的“天條”,比如沒及時回消息、語氣冷漠、或者今天穿的衣服不好看。
“你是不是第一次當人,還帶着小動物的習慣改不了?”他發自内心地懷疑。
“喜歡你才咬你。”她一臉認真地說。
“那我謝謝你啊。”他總是摸摸她的頭,由着她鬧。
“别客氣,受着吧。”她說着就撲上來咬一口。
她像一隻擁有奇怪占有欲的小動物,要麼咬他,要麼扒在他身上不肯下來。他嘴上說兩句,可每次都任她胡鬧。他就是很喜歡葉星黏着他,不管是撒嬌、耍賴,還是咬人。
自從認識葉星之後,他的人生就多了許多色彩。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離不開她的。
但葉星讀的是五年制建築學,于是他畢業後那一年,他們開始了第一次異地。
顧謹大四時拿到了不少不錯的offer,大家都以為他會去大廠,他也曾動搖過。但最終他選擇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AI公司。莊曉知道,他想要給他和葉星的未來更多的可能性。
莊曉是他從高中到大學的老同學,畢業後也和他一起進了這家公司。她始終相信顧謹的眼光。
一開始她沒搞明白,顧謹那麼冷靜靠譜,怎麼談了一個整天叽叽喳喳、表情比語速還快的女朋友。後來她發現,葉星就是顧謹的靈魂。
“她在的時候,你才像個人,不然就跟機器人似的。”莊曉這樣形容。
那一年顧謹幾乎每天都很忙,晚上突然空下來,整顆心就像被抽空了一塊。他想她,想得發瘋。他幾乎每個周末都坐車回學校看她。
可也是從那一年起,葉星的情緒波動變得越來越劇烈。
她會莫名其妙地和他吵架,一會兒說他不夠愛她,一會兒又說自己是他的負擔。有時候她徹底不回消息,有時候語無倫次地發一大段。見面了,又總是紅着眼圈質問他:“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他以為她是受不了異地戀,在鬧脾氣,千方百計地哄她、順着她,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夠好。他從沒想過,她會真的跟他提分手。
那天是周五,他剛加完班,準備沖去車站時,手機上跳出她的一條微信。隻有簡短幾句,大意是“我們還是分開吧。”
他當時眼前一陣陣發黑,根本沒不清那段文字。他遲遲不敢點開聊天記錄,怕看到更多解釋,又怕什麼都沒有。
莊曉當時就在他旁邊,一看他臉色就知道出了問題。她沒多問,隻說:“你快回學校,當面問清楚。”
但他找不到她。她的舍友說她去自習了,他就一間間教室地找,跑遍了教學樓、自習室、圖書館,還有他們常去的咖啡店,連校園裡每條熟悉的小路都來來回回找。
她不接電話,不回消息。他整個人像掉進了無底的黑洞裡,連報警的念頭都浮了上來。
直到晚上快臨近宿舍門禁,顧謹才終于在樓下看見她。
她低垂着頭走過來,像是剛哭過,頭發有些亂,鼻尖紅紅的。
顧謹幾步沖過去,一言不發地拉住她的手,力道比平時重了許多,幾乎是半拉半拽地将她帶走。
他一路沒說話,臉陰沉得吓人。進了酒店的房間,他反手把門“砰”地一聲關上,就站在床邊看她,一句話都不說。
她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眼淚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
那淚水像錐子一樣,戳進他的胸口。他終于開口:“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不回消息?”
葉星搖頭,不說話。
“你不喜歡我了,是不是?”他蹲下來看她,“沒關系的。你告訴我,你還好嗎?出什麼事兒了?”
她把頭埋得更低,死死攥着衣角,肩膀都在微微顫抖,仍舊一言不發。
顧謹的理智被拉扯到崩潰邊緣。他本就不是擅長表達的人,一直習慣克制和忍讓,可那一刻,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一把去拽她的書包:“不說是吧?那我自己看!”
她猛地擡頭,眼圈通紅,急得發抖:“你别碰我東西!”
他沒理她。書包拉鍊“刺啦”一聲被扯開,裡面的東西掉了一地。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她發脾氣。
藥盒、藥單、病曆本散落一地。幾個醒目的字映入眼簾——雙相情感障礙。
顧謹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他想過她是不是不愛他了,甚至是不是喜歡别人了,唯獨沒想過她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