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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五境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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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歸雁沉默地看着楚行遠有些驚世駭俗的舉動,後槽牙磨了磨,但是看了一眼霍雲岸衣衫不整的樣子,到底是沒說什麼。

算了,下次給停月寫信的時候一并把這事兒寫上好了,停舟對霍家大師兄做的事有些出格,他怕是要管不住……

傍晚的時候,楚歸雁又過來看了一眼,楚行遠還在這兒杵着。但是既然是在用靈力化開藥液,看傷口已經有了明顯起色,楚歸雁也就沒說什麼。

等到楚歸雁第三次過來時,是客棧的弟子來報,說是霍縱雲道的弟子在滿大街找他們大師兄。想了想,該讓霍雲岸醒來了。

剛走上客房所在的回廊,楚歸雁就看到他做事出格,但是他下不了手收拾的停舟師弟……被一隻腳從大開的房門裡踹飛出來,直接翻出了牆頭!

楚歸雁停在原地,眨了眨眼,臉上一貫的笑容有些凝滞。

“抱歉,那個……”

霍雲岸撐着腰走出房門,手裡抓着半出鞘的佩劍,循聲看了楚歸雁一眼,在他身上雪衣上多看了一眼,咬着牙打斷了楚歸雁的話,問道:

“恭房怎麼走?”

“啊!?”楚歸雁眨了眨眼,擡手一指,“往前直走,拐角就是了。”

霍雲岸一臉自然地拱手道:

“多謝。”

然後轉身去了恭房。

楚歸雁有心想提醒他一句,他衣服還散着,但是想了想,反正是去恭房,不必說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霍大公子的确是個奇人啊,各種方面的……

楚歸雁聽着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揣着手扭頭看向旁邊的院牆,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隻爬上來的手,再接着看到了那顆眼熟的頭,隻是那張俊秀的臉上此刻頂着紅彤彤的一個……巴掌印。

楚歸雁眼神有些亮,唇邊笑意不減,走向院牆,擡頭望去。

楚行遠問:“大哥?他人呢?”

問完翻身坐上院牆,從腰間納寶囊裡掏出一隻銅鏡對着臉看了看,擡手碰了下臉,龇牙咧嘴的。

“你先告訴我,你又幹了什麼?怎麼惹怒了霍大公子的?”

楚行遠掏出一枚療傷丹嗑了,聞言隻覺得臉又開始疼起來,三言兩語把事情講明白了。

“問題不在我!這姓霍的醒得太不是時候了,我正給他換紗布呢,可不就挨得近了點兒?這睜眼就給了我一巴掌,還罵我變态!起來一看衣服,還認出我是那個道士了,說我是騙子,天殺的人·販子,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站起來就打我!

我也不好對一個傷患動手,一不小心遭了他暗算……”

不好對一個傷患出手?那人是怎麼會在這裡的?遭暗算?會是臉朝天的飛出去麼?

楚歸雁笑了笑,沒說信還是不信,但是這事兒揭過不提了。

“下來吧,他去恭房了。”

楚行遠跳下院牆,當着楚歸雁揶揄的目光整理了下有些淩亂的衣袍,拍了拍身上的幾枚鞋印子,擡頭對着楚歸雁一笑。

“大哥,不介意我去住客棧吧?”

楚歸雁沒點破他的小心思,隻是轉身往外院走去,邊走邊說道:

“你不是嫌棄客棧吵鬧,覺得耽誤了你靜心感受天地之音麼?”

楚行遠笑了笑,衣衫一整,人模人樣地跟在後面,笑道:

“我發現了這人世間的一個變數,但是這個變數有些不太聽話,我決定就近看着他,免得他影響到我們楚家成為今年的大會第一。”

“嗯,有道理。”楚歸雁神色不變,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道:

“那你就去看着他吧,我就不去了,免得耽誤你成為今年的第一。”

楚行遠:……

另一邊的霍雲岸真真切切是去恭房,整理衣服的時候也看到了自己身上嶄新的紗布,那些走屍造成的傷口也沒有給他的行動再帶來困難了。

他的藥呢?

那個假道士……是楚家人?

霍雲岸後知後覺剛剛和他對打,不對,單方面挨揍的那個人好像是穿的雪渡嶼的法袍?!

說起來……楚家好像有這麼一個人?

霍雲岸系腰帶的動作頓了一下,輕聲呢喃,“楚家,卦師……他是楚家那個裝神弄鬼,不務正業的楚三公子——楚行遠?”

霍雲岸眉眼一沉,這種人一看就是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麻煩”兩個字,他從現在起讨厭這個騙子,不需要任何理由!

霍雲岸整理好衣着,确定能見人了,這才推門出去,然後開門就見到他剛剛決定讨厭的那個姓楚的騙子。

眼見着霍雲岸眉心一皺,楚行遠舉起雙手,笑着道:

“诶?别不識好人心啊?給你療傷來着。”

霍雲岸氣笑了,他分明是被這狗賊打暈的!果然不是個東西。

“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

楚行遠理所當然地厚着臉皮笑納了,道:

“那倒也不必。”

“楚行遠?”霍雲岸看着這人問道。

楚行遠點了點頭,應道:

“正是在下。”

霍雲岸冷笑一聲,“楚大騙子。”

四個字字字铿锵,口齒清晰。

楚行遠臉色一讪,看着霍雲岸大步流星地穿過他走向前院去了。

楚行遠看着逐漸走遠的背影,眼睛一眯,輕着腳步跟上去,在背後喊了一聲:

“霍大小姐。”

霍雲岸沒有停下腳步,隻是左右掃了一眼後回頭看來他一眼,眼神疑惑,懷疑楚三在發癫。

霍雲岸壓根兒沒想到是在叫他!尤其是回過頭時姓楚的看着他的眼神實在是太無辜了!直到後來才知道,楚大騙子在這時就給他挖了一個坑等着他跳下去,還是一個跳下去就爬不起來的天坑。

霍雲岸沒在意,隻當是聽錯了,楚行遠也沒解釋,隻是等霍雲岸轉過頭繼續走時,看着他的背影,不是個東西的楚三公子眼神有些許幽深。

楚歸雁坐在廊下,腿上放着一支白玉竹箫,末端墜着一塊鳳紋白玉佩,長長的流蘇穗子在殘陽下散發着瑩瑩微光。

“楚大公子?”

霍雲岸一路走近一路打量,在白玉竹箫上多看了兩眼,才猶疑地喊出一個稱呼。

楚歸雁睜開眼睛,起身回過頭,沖着霍雲岸淺淺笑開,拱手行了個平輩禮,問候道:

“在下楚家楚停風,霍大公子,初次見面,不知傷可好些?”

霍雲岸冷淡着眉眼回禮,姿态閑散,“初見不大愉快,希望不要介懷。傷已無礙,多謝。”

楚歸雁點了點頭,含笑道:

“不客氣,應該的。倒是我家停舟給你造成困擾了,他并無惡意,希望霍大公子也莫要介懷。”

霍雲岸其實很介意,把人擄走強行治療這種事情他反正是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楚大公子态度着實有些好,他不好沖無辜之人撒氣抱怨,也就省了口舌。

“無妨,麻煩楚大公子指個路,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師弟們該着急了。”

楚歸雁居然遲疑了,視線看向他身後。

霍雲岸回頭一看,眉梢一挑。

“都這麼熟了,就不用回去了吧?住下呗,反正明日五境大會開啟後總是要見面的。”

楚行遠一本正經道。

霍雲岸表示很嫌棄,不想沾邊兒,語氣不怎麼好地道:

“誰跟你熟了?!你擄人還有理了是吧?大騙子,趕緊給我指路。”

“我騙你什麼了?”

楚行遠說話時眉眼含笑,不似楚歸雁的溫潤,反倒透着一股子邪氣。

“字呢?”霍雲岸伸出手去。

他探過自己的納寶囊了,裡面既沒有他的鬥笠,也沒有布幡。

楚行遠笑容一僵,轉身就走,“現在就去寫。”

等楚行遠走遠了,霍雲岸轉身看向楚歸雁,也不說話,就那麼仰着下巴看着他,但是抓着佩劍的手緩緩挪到了劍柄上扣着。

楚歸雁微微一笑,立即擡手道:

“霍大公子,請,我送你出去。”

……

告别了楚家人,霍雲岸重新買了藥,但是在藥鋪裡就收好了放在納寶囊裡,結果出門沒走幾步,在另一條巷子又見到了那個賣馄饨的攤子。

還是熟悉的味道。

霍雲岸擡頭看了看天色,還是走了過去,在老闆有些驚慌失色的眼神裡清洗幹淨凳子,坐了下去,剛轉頭看向老闆,還什麼都沒說,老闆急忙開口道:

“一碗馄饨,不要辣?”

霍雲岸驕矜地點了點頭,覺得這老闆還挺上道。

然後馄饨吃到一半,旁邊坐下來一個人,确切的說是坐下來一個女子。

霍雲岸吃着馄饨轉頭看了一眼,不認識,于是低着頭接着吃。

等吃完了,發現這人怎麼還在?!

“你有事兒?”霍雲岸問道。

“你命不久矣。”女子幽幽開口,語氣冷淡,但是眼神有些炙熱。

霍雲岸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嗤笑道:

“我還說你今日有血光之災!”

好氣,怎麼睜眼閉眼都是這些裝神弄鬼的家夥?

巫肆靈頓住了,順手抓起一把筷子灑在桌上,開始在虛空上寫寫畫畫。

霍雲岸感受到了擦身而過的靈氣,眉心抽搐,眼見着身旁這人周身氣息開始變得玄妙起來,一身藍底白花的衣衫和滿頭的蝴蝶銀飾給她添上了一股古老神秘的氣質——就是姓楚的那個半吊子身上裝不出來的真正的,屬于神棍的氣息。

霍雲岸扶額長歎,感覺他出門前該先找巫族月君看看運勢,實在不行的話找時間拜拜土地求個出入平安也行。

……巫族?

霍雲岸回過頭來仔細看了一眼這女子濃眉大眼的小圓臉,眼窩深邃,嘴巴紅得跟前幾天吃的櫻桃似的,兩邊眼角下面往發際處抹了一道紅痕,一身的草木清氣。

頭上銀飾和衣上花紋看着繁複無比,細看全是花鳥魚蟲……

巫族?

“你是巫族?”霍雲岸突然開口。

“嗝!”

在霍雲岸有些轉頭不忍直視的目光裡,巫肆靈的問卦被打斷了,靈氣逸散,給她吓一激靈,然後……噎着了。

“嗝!”巫肆靈放下手以後又把視線轉向了霍雲岸,看得目不轉睛。

“我是巫族巫肆靈,你嗝!是霍家人吧?你叫什麼?”

霍雲岸起身朝着竈台走去,在老闆不情不願躲開的動作裡自己伸手舀了一碗不加任何料的骨湯,放到巫肆靈面前,臉色不大好看地說:

“喝一大口,一點點咽下去。”

巫肆靈低頭看了一眼,慢吞吞端起碗,包了一大口後一點點咽完,直到一碗湯全部喝完。放下碗後就看到霍雲岸在桌上放了五枚銅闆,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後皺着眉又加了兩枚,然後轉身就走了。

巫肆靈看懂了霍雲岸的意思,這是替她把錢也給了。

“他這是不信我的話嗎?”

巫肆靈從腰上挂着的小袋子裡掏出兩枚銅闆,換掉了霍雲岸後放的兩枚,然後起身追了上去。

馄饨攤的老闆偷偷摸摸從湯鍋後面探出頭來,鬼鬼祟祟摸走了銅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收拾好了桌椅,跟後邊兒有狗攆似的推着攤車就跑了!

換個地方擺攤吧還是,實在不行再休息幾天算了。

“你可以叫我靈兒,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

巫肆靈追上霍雲岸,冷冷淡淡又一本正經地說着。

霍雲岸抱着手慢悠悠走着,走出巷子看着路邊走過的行人,在路過的其他勢力的弟子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你不是叫巫肆靈嗎?還有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叫什麼?”

巫肆靈擺着跟霍雲岸如出一轍的臭臉,兩個人肩并肩走着,聞言道:

“我的名字是巫肆靈,但是你可以叫我靈兒,族長和哥哥他們都是這麼叫我的。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這樣我們就是朋友了。”

霍雲岸嘲笑道:

“你沒朋友啊?”

巫肆靈搖了搖頭,看向霍雲岸,眼神很認真,也很仔細,道:

“我有朋友,是你沒有。我有很多朋友,但是也缺你這一個朋友。”

霍雲岸眉心一攏,眼神不善地低頭看向巫肆靈,咬着牙道:

“你再說一遍?”

巫肆靈大大方方“再說了一遍”:

“我缺你這個朋友。”

霍雲岸心口憋悶的氣還沒聚攏就散掉了。

“你不是說我命不久矣嗎?那你都跟死人做朋友的?”

巫肆靈點了點頭,在霍雲岸陰沉下來的目光裡又搖了搖頭,道:

“族長說交朋友看性格合不合适就行了,不拘什麼種族。我的朋友既有活人也有死人,與人為善的妖族也可以當朋友的。”

霍雲岸眼神閃了閃,總算想起來什麼,沉聲道:

“你是巫族聖女巫肆靈?”

巫肆靈點了點頭,“是的。”

霍雲岸看着前方不遠處的客棧,眼尖地先一步看見了大門口坐在門檻上的明義和明松。

“聖女先前說我命不久矣對吧?”

巫族的聖女……

“是的,你印堂發黑,命相大兇,是命不久矣之兆,但是……”

霍雲岸打斷了她的話,停下來看向巫肆靈,臉上難得多了幾分正經,問道:

“我看起來還有多久?一天?一月?一年?”

巫肆靈仔細看了又看霍雲岸的臉,又拉起他的手看看掌紋,最後道:

“不到十年。”

霍雲岸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道:

“這也叫命不久矣?我覺得我看起來挺能活的。”

巫肆靈不解其意,“修士生命漫長,你如今不到及冠之年,而你隻剩下十年壽命,你居然毫無怨由,亦無不甘不願?”

霍雲岸反手攥住巫肆靈的手腕,感受着指腹下穩健平和的脈搏,逐漸與自己走成一線。霍雲岸下巴一仰,腦袋一歪,看着華燈初上的街道勾唇一笑,少年白衣如雲,眉眼張揚,英姿飒爽,身如玉樹。

他說:“我的命是老天爺忘了收回去的,活到哪天都是賺的,如果嫌時光短暫,更應該珍惜現在活着的每一刻。隻有珍惜了,珍視了,珍重了,等到意識消散,等到心不跳了,人才不會去遺憾這一生沒有好好的過。

我活着為了我自己,就是去死,也一定是我自己選擇的路。這世上之事沒什麼值得我去怨天尤人的,有那功夫,我不如看看我有限的生命裡還有沒有什麼是我想去做的事情。”

巫肆靈似有所悟,擡頭和霍雲岸對視,問:

“那你現在……想做什麼?”

霍雲岸神情張揚,眉眼笑開時燦若朝陽,豔若桃李。

“咚!”的一聲,巫肆靈被敲了一個腦瓜崩。

“我現在?我走這一趟主要是為了解決中洲妖禍,此時此地嘛……就想送你個神神叨叨的小神棍吃個栗子。”

霍雲岸轉身走開了,恰好明義站起來看見他了,興高采烈地朝他招了招手,還把明松也拉了起來。

“你說我有生之年能把妖禍解決嗎?”

霍雲岸走了兩步後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巫肆靈,巫肆靈視線渙散了一瞬,随即抿唇點了點頭,道:

“你的生命會終結在妖禍的終末。”

霍雲岸挑了下眉,負手笑着走向客棧,招搖的聲音響在耳畔,“那就得了。”

巫肆靈看向霍雲岸走遠的背影,沒有再追上去了。

霍雲岸向他敞開了自己的命相,毫無抵觸之心,所以她能看到很多的東西。而在她看到的屬于霍雲岸的未來裡,他的路,走得很艱難,但是他始終很灑脫,直到最後一襲白衣染了血,他在一個同樣白衣染血的人懷裡閉上了眼。

他是如烈陽一般活着的人,也是注定昙花一現的人。

巫肆靈沒有說完的話是,他是印堂發黑,命格大兇,是命不久矣之兆,但是……他亦有長生之相。

這是截然相反且無法共存的兩種命格,怎麼會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巫肆靈突然想起來月君給雪渡嶼那個少年蔔的命相,如果他得以改命,他的生命最後将在淤泥中開出最聖潔的青蓮。

可是……青蓮好像是霍家的族徽吧?

巫肆靈迷茫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道行太淺,很多東西看得不夠,那個人的命格怎麼會落到這個人身上呢?

那這個人的命格呢?

豈不是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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