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之剛問完,就看到走在前面的顧硯辭立刻停頓在原地。
他轉身回複:“你問我為什麼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目前還不想說,等有機會我會告訴你。”
季安之聽到顧硯辭所說的話,嘴巴微張,半晌說不出話來,她目光盯着已經邁進房子裡的顧硯辭背影沉思,這個回答怎麼這麼熟悉,怎麼感覺好想在哪裡聽過。
顧硯辭該不會是在報複自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人真幼稚。”她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驚愕逐漸轉為無奈,最後定格成哭笑不得的模樣。
等到季安之慢慢走到莊園的時候,蠟燭剛好已經燃盡熄滅,放眼望去剛剛熱鬧的客廳裡,現在隻剩下李琳。
“餘晚,怎麼你們兩個一起出去,分開回來的?”李琳無心随口提了一句。“不過幸好你回來得及時,管家說再過幾分鐘就到八點要切斷發電機的電源。”
季安之看到李琳對自己漏出神秘的微笑,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蠟燭。
“啪”的一聲,電燈瞬間熄滅,客廳陷入一片漆黑。
李琳拿出火柴擦燃,火苗蹿起,照亮了一小方天地。搖曳的燭光,将二人的影子投射在牆壁上,忽長忽短,仿佛有了生命。
季安之走在李琳後面,一手端着蠟燭,一手扶着牆壁,順着樓梯一階一階緩緩向上走,燭光在牆壁上晃動,黑暗随着腳步不斷後退,靜谧中,隻有蠟燭偶爾發出的“噼啪”聲,和兩人輕微的腳步聲。
就在這時,她感覺有一道目光,從背後直直地盯向自己,猛地回過頭,卻隻看到一片漆黑。
季安之咽了咽口水,試圖安慰自己那隻是錯覺,可轉身剛邁出一步,那種被人凝視的感覺又再次襲來,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眼睛,正透過黑暗緊緊地盯着自己。
她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蠟燭的火苗被帶得劇烈晃動,影子也變得更加詭異。
仔細傾聽着樓梯的腳步聲,季安之發覺好像不止兩個腳步聲,像是三個,還有一個感覺是從自己後面傳過來。
三種聲音相互交織重疊,在樓梯裡形成一股詭異的節奏。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多餘的聲音。”季安之看着前方李琳的背影試探着問道。
“沒有啊,不就我們兩個人的腳步聲,你是不是太敏感聽錯了。”
聽到李琳所說,她也隻好作罷。就在她被腳步聲攪得心神不甯時,餘光瞥見牆面突然浮現出很多雙詭異的紅色腳印。
季安之的心跳陡然加快,頭皮一陣發麻,握着蠟燭的手不住顫抖,燭火開始忽明忽暗。
在雜亂腳步聲與牆上詭異腳印的雙重壓迫下,她的額頭開始冒着細密的汗珠,心髒跳得仿佛要沖破胸膛,每一下都震得耳膜發疼。
在恐懼的驅使下,季安之鼓足勇氣,雙手攥得緊,緩緩轉過身回頭察看。管他是人是鬼,她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
她借着搖曳的燭光,一個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眼前。
張昊的臉瞬間映入眼簾,隻見他臉上畫着恐怖的妝容,慘白的底色上,血紅色的紋路扭曲盤繞,猶如詭異的藤蔓。
黑色的眼線誇張地拉長,讓他的眼睛顯得又大又空洞,仿佛能将人吸進去。嘴唇被塗成深紅色,微微張開,露出白白的牙齒。
當看到張昊臉的那一刻,原本緊繃到極緻的神經瞬間斷裂。季安之無語地說:“張昊,你怎麼跟在我後面不吱聲。”
“我是鬼。”張昊伸出雙手陰森地回應。
“别裝了,我都聽見你的呼吸聲,鬼能有這大喘氣。”季安之的身子微微後仰,用手撫着額頭,用一種哭笑不得的眼神看着張昊:“真是服了你了。”
張昊眉毛道,“沒勁,竟然被你猜出來,你怎麼一個人走樓梯?”
“一個人,你沒看到前面的李琳嗎?”季安之側身讓開,示意張昊仔細看。”
“什麼人都沒有看見,我親眼看着李琳老早就上樓回房間休息。”張昊滿臉疑惑道。
季安之聽聞回頭,隻見前面的走廊處空無一人。人呢,剛剛不是還在前面,怎麼一眨眼就消失得無隐無蹤。
“我就說你眼花看錯,還不相信我說的。”張昊邊說邊取下假指甲。
“我手裡的蠟燭還是她給我的,你們不會是在合謀捉弄我。”
“事先聲明,我是想吓吓你,但我可沒跟人說合謀。”說話時,張昊不敢直視季安之的眼睛,目光在天花闆、牆壁來回遊移。
“你……”刹那間,張昊的笑容僵在臉上,血液仿佛凝固,雙腿像被釘在地上無法動彈。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毫無血色,微微顫抖指着季安之的後面。
“我什麼。”
張昊踉跄往後倒退了幾步,哆哆嗦嗦地說:“你後面有鬼啊。”
“又開玩笑。”季安之一回頭就看到披着長發的黑影,朝自己猛撲過來,下一秒一陣劇痛後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