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邬桐隻腼腆笑笑回應,抵不過學姐的誇贊,順手将視頻傳到并不常用的IG上,将擠占手機内存的原視頻删除幹淨。
IG的賬号與密碼早已被她遺忘,但她的互關列表中也隻有幾個頭像,想來應該沒有多少人會看到那段視頻。
隻是偶爾看見鋼琴,曲邬桐耳邊還是會飄起《路小雨》的旋律。
上課前,鋼琴老師與她确認課程安排并詢問她的學習期許。
曲邬桐歪頭,思考了三分之一首《一閃一閃亮晶晶》才開口,她說她想學會《路小雨》,不是背下來的那種學會。
回家,推開門,曲邬桐與梁靳深四目相對。
兩人身上是同款的濕漉,隻不過梁靳深是運動後剛洗完澡後柔軟的潮濕,而曲邬桐是淋了一路小雨的潮濕。
“怎麼沒帶傘?”梁靳深皺眉,加熱燒水壺中的水。
“忘了。”曲邬桐讪讪扯了個笑。
“快去洗澡,”他催促,“我幫你泡個感冒沖劑。”
其實并不把淋雨當回事的曲邬桐噤聲,乖乖地拿上換洗衣物就躲進浴室。
浴室中還彌漫着熱烘烘的他身上的木本植物沐浴露氣息,這讓曲邬桐回憶起他昨晚的懷抱。
心神一動,抛棄自己的果酸沐浴露,她按了兩泵他的沐浴露,皺着鼻子嗅了嗅,終于确認,這是常青藤的味道。
不緊不慢地用他的沐浴露洗了個澡,稀薄的雨水氣息被夏日的綠意覆蓋,曲邬桐計算着自己能躲過那碗感冒沖劑的概率,磨磨蹭蹭地抹完身體乳再走出浴室。
隻可惜餐桌上的那碗感冒沖劑還缭繞着新鮮的水蒸氣。
“快喝了,”梁靳深将擦頭發的毛巾遞給她,又轉身拿起吹風機,“我給你吹頭發。”
接過毛巾随意擦了擦,曲邬桐在餐桌前坐下,無比自然地享受着梁靳深提供的吹發服務,慢慢等待感冒沖劑變涼。
他的動作總是很輕柔,指腹摩挲着她的發根,有着把自然卷的發根全部捋平的耐心。
“我的頭發是不是很硬?”曲邬桐攪拌着感冒沖劑,閑聊。
也不等他回答,她繼續自說自話,“小時候,我奶奶總說頭發硬的人脾氣倔。”
“你的脾氣是挺倔的。”梁靳深笑,“但是頭發很軟,手感像我們公司樓下那隻流竄的小貓。”
“我像貓嗎?”曲邬桐的思緒跳躍,好奇發問。
搖頭,梁靳深不會撒謊,“像天鵝。”
驕傲而美麗。
幼稚的攀比心又複活,曲邬桐喝着感冒沖劑,在吹風機舒适的熱風下,慢吞吞地為梁靳深想着一個貼切的比喻。
“你像梅花鹿!”她忽然開口。
“嗯。”梁靳深并不追問,坦然接受這個形容,胸膛中甚至有些愉悅的情緒。
“我想去染頭。”她随口又說。
“什麼顔色?”
“綠色?”曲邬桐思考,“或者藍色?好像粉色也不錯。”
很認真地在腦袋裡為曲邬桐的頭發染上這些顔色,梁靳深将她蓬松的頭發别到耳後,“都好看。”
順手将泡了感冒沖劑的杯子清洗幹淨後,曲邬桐開始認真拆封那一個冒着番茄氣息的快遞包裹。
愁眉苦臉地看着這三個一共近兩千克的番茄葉香氛蠟燭,她忍不住埋怨自己的沖動消費。
隻先拆封了一個蠟燭丢到卧室床頭櫃旁,将其他兩個先暫時封存在客廳置物架上。
點燃棉質燭芯,曲邬桐好奇地趴在床邊看憧憧燭影,番茄酸甜的青澀氣息彌漫卧室。
她看得入神,連梁靳深湊近都沒有發覺。
他的呼吸摩挲着她的後頸,聞到熟悉的常青藤氣息,梁靳深聲音有點啞,“該睡了。”
“哦”,曲邬桐扭頭,撞上他的眼。
梁靳深的眼睛生得溫柔,認真瞧人時總藏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她仰着頭,與他交換一個吻。
一整晚,蠟燭燃燒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