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觀主進宮隻帶兩個人,是固定的人選嗎?”
三人已經回到了雜物間裡,姒楚念垂眸,一面問方會暾,一面看着梵卿在牆上畫符。
那個人修長的手指上萦繞着靈力,擡手間長袖翻動,靈活飄逸。
“是。”
“他們就沒什麼異樣嗎?”姒楚念蹙眉看向方會暾,問。
方會暾:“師兄師姐修道刻苦,且各自在後山有單獨的洞府,孤高絕塵,平日與弟子們接觸的不多。”
“好了。”梵卿說。
“能管幾天?“姒楚念問。
梵卿:“隻要他不親自過來看,就不會發覺。”
姒楚念盯着牆壁,道:“我們都在這裡,他若有意隐瞞,這幾日就不會過來。”
“不過,也不會留給他幾日時間了。”他冷聲道。
姒楚念猛的轉身,掏出一張符紙,朝方會暾甩過去,符紙将要貼上他的臉時,化為無形。
方會暾猝不及防,感覺喉嚨被噎了一下,眼睛瞪圓了兩圈,疑惑地看着姒楚念。
“禁語符,為防止你失口,有些話說不出來。”姒楚念淡淡地解釋:“想來方道長也不想惹禍上身吧?”
方會暾如今和兩位神君一同探破了秘辛,無論背後的人是不是他的師父,他現在也隻能任人安排。
“小道明白。”他看上去有些低迷,小聲回道。
于是三人終于出了這間倒黴的雜物間。
“你們觀主幾時進宮?”姒楚念仰面看了看太陽,問方會暾。
“申正時分。”
姒楚念:“那正好,這會兒才剛過未時。”
方會暾不解地看着他。
姒楚念似笑非笑地問:“想不想親自去看看你師父進宮到底做什麼?”
“可……”方會暾張了張口,話又卡在了嘴邊。
他忽的明白過來,試探着問:“變身術?”
姒楚念:“差不多吧,就是得委屈一下你那師兄師姐。”
梵卿看着姒楚念,本欲講話,腳下卻頓住了,神情突然變得很嚴肅。
姒楚念察覺到他神色有異,正色問道:“出事了?”
梵卿沉聲說:“幸蒼山,地動了。”
幸蒼山在綏安地界内,為姚姓所治,綏安帝君乃姚江檩,與姚商菁母族同為綏安神族。
本來,綏安境内出事,他們長行是管不到的,可前幾日卻塵的重境因姒楚念而散,之後梵卿也派人提醒了姚江檩,讓綏安那邊多留意幸蒼山的情況。
所以,無論此次地動與卻塵的重境是否有關,他們都得有所表示。
梵卿說:“我過去看看。”
姒楚念沒耽擱他,點了點頭。
梵卿将指尖觸在姒楚念的眉心,靈氣自此流入對方的體内。
半晌,他才收回手,囑咐道:“你若要進宮,千萬小心。”
“我知道了。”
随後,梵卿便原地開法門離開了。
姒楚念看着法門消失,神态卻并未放松。
“神君?我們現在去哪裡?”方會暾見姒楚念神色嚴肅,于是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要頂替你師兄師姐進宮嗎?你說怎麼辦?”
當然是先找到他們。
于是方會暾說:“哦!每次進宮前,他們會在正殿奉香。”
“走吧。”姒楚念說罷,已經邁了出去。
二人回到姒楚韻所在的院子時,正碰見葉枥攙扶着張九娘,院中幾人亂作一團。
張九娘捂着心口,葉枥扶着她坐在石墩上,姒楚韻在一旁撫着她的背,為她順氣。
方會暾見此情景,趕緊上前,關切問道:“公主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姒楚韻聞聲擡頭,看見姒楚念過來了,語氣焦急地說:“九娘方才突發心悸,全身顫抖。”
姒楚念走到張九娘面前,俯身在她背後叩了兩下。
九娘靠着葉枥,緩緩呼吸。
姒楚韻看她漸漸緩過來了,松了一口氣。
“哥哥,這是怎麼回事?跟她的靈氣被人利用有關嗎?”
姒楚念搖搖頭,道:“梵卿已經将她的靈氣保護起來了,暫時對她造不成傷害,如今這樣,多半是因為幸蒼山——你好些了嗎?”
最後一句是問九娘的。
“嗯。”九娘面色蒼白,虛弱地點點頭。
沒待張九娘再說話,姒楚念朝她一彈指,九娘便昏睡過去了。
葉枥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疾聲問:
“怎麼暈了?”
姒楚念讓開幾步,說:“把她弄進屋裡,讓她睡吧,不然少不了難受。”
于是葉枥将九娘抱進了屋。